之离开酒楼,前往孙家。
到得孙家,此次徐慎之没让孔宣敲门,二人直接跃进院内。
他俩身法敏捷,施展到极致,孙家上下根本察觉不到。
二人进得后院,到得主人屋外,只听得房间内传出老年男子剧烈的咳嗽声。
徐慎之虽不通岐黄之术,但听那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气管中明显是有瘀痰在内,当是肺痨。
肺痨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肺结核,此病在现代并不难治,多数患有此病的人经过临床治疗得以痊愈,但在此时却很是棘手。
听那男子咳嗽严重,徐慎之便知此人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没有几日活头了。
这是家主的屋子,况且屋内的咳嗽之人又是名老年男子,自不必说,当是那孙员外无疑。
徐慎之并未在门外多待,纵身跃上了屋顶。
孔宣跟着跳上屋顶,压低声音道,“真人,咱这算不算梁上君子?”
“不算,”徐慎之摇头解释,“梁上君子指的是窃贼,你我又不是窃贼。”
孔宣“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二人观察半晌,发现院中并无动静,正要离去之时,孙员外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名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从中走出。
青年穿着较为华丽,当是孙员外的养子。
“真人,他这是要去哪儿?”孔宣扭头发问。
“不知道。”徐慎之摇了摇头,那青年此时带了两名随从,自马厩里牵出马匹,骑行出府。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孔宣征求他的意见。
“走。”徐慎之点了点头。
二人纵身掠出孙府,远远的跟在那青年与两名随从身后。
那青年此时正与两名随从说话,二人耳力甚好,听得很是清楚。
两名随从叫那青年安下心来,不要着急,城外的东岳庙很是灵验,说他到东岳庙烧一回香孙员外便好了。
不过那青年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言语就安下心来,他此去东岳庙烧香纯粹是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神道虽然存在,但神明不会过多干涉人间俗务,万事不能全寄托在神明身上。
二人跟随那一行人步行出城,径往东去。
东行数里,众人到得一座小山下,山下有座东岳庙,里面供奉的正是五岳之首,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
东岳庙外有一对饱经风霜的老夫妇,头发花白,所穿衣裳甚是破旧。
那老翁此时正在写字,那老妪则拿着那老翁刚刚写完的字帖向到此烧香的人售卖。
前来东岳庙烧香的人多为平民,字帖难以卖得出去,老妪见那青年一行三人路过,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求他们买一幅字。
那青年此时焦虑不已,哪有心情买什么字帖?几次想要避开,那老妪一直缠着他不放。两个随从见状便与那老妪上前争执,结果突然就动上手了,一名随从将那老妪踹倒。
见此情形,徐慎之眉头微皱,有其主必有其仆,那孙员外是个土坯客出身,不通礼仪,又为人刻薄,自然不会教家中仆从学习礼仪。
眼见妻子被人踹倒,那老翁慌忙丢下毛笔,上前扶起那老妪,随后与那两个随从理论起来。不成想,那随从又是一脚,将那老翁也踹倒了。
“年力精壮的两个人,欺负老弱算怎么回事儿?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孔宣撸起了袖子,准备上前。
徐慎之摁住了他的肩膀,“不急,且再看看。”
“真人,这你都能看得下去啊?”孔宣扭头看他。
徐慎之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继续看向不远处的众人。
那老妪见老翁被踹倒,连忙趴到了他身上护住了他,那两个随从还要再打,被那青年叫住了,随后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丢给了那对老夫妇,随即往庙内走去。
“孙员外果然是为别人守财。”徐慎之撇嘴摇头,那孙员外一辈子不拔一毛,但他这养子出手却是极度的阔绰。
“真人,要不咱俩也进去拜拜?”孔宣手指东岳庙向他发问。
徐慎之摇头说道,“不了。”
“对了,”孔宣一拍脑门,“真人,东岳大帝和酆都大帝皆掌管地府,他俩到底谁大啊?”
“酆都大帝,”徐慎之给出了确切答案,“北阴酆都大帝乃是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化身,为无上大罗,统御三界一切亡灵。东岳大帝只是从旁辅助,换句话说,只有酆都大帝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替酆都大帝治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