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之算算时间,自当年巴陵阁覆灭至今已有九年时间,徐九年不曾见过周宇,不知道他如今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周宇定然不会到达天仙境界,一来天仙不易修炼,二来如果他达到了天仙境界,就没必要再窃取龙气。
来回奔波很是费时,到得东海附近已经是三更末了四更初,由于不清楚周宇的具体位置,徐慎之前往福州。
三年前他在运河遇到的那条巴蛇是经钱塘江逃进东海的,若是按照这个线索判断,周宇躲在两浙路境内的可能性最大,但周宇此人不能以常理揣度,况且,当日那条巴蛇被他追得有些慌不择路,不能完全确定周宇就在两浙路境内。
之所以选择去福州,是因为福州东南方就是流求,也就是台湾。
周宇行事很是谨慎,肯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巴蛇不是水蛇,不能一直搁水里待着,故此他可能会考虑到一旦事情败露可以逃往琉球,而不是游进东海。
到得福州福清县时,徐慎之停了下来,考虑片刻过后,叫孔宣先回平州,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他自忖能够应付周宇。
此外,他现在可以变化形体,但孔宣不行,搞不好还没找到周宇,倒叫周宇先发现他们了。
孔宣对此略有牢骚,牢骚不是因为徐慎之让他回去,而是徐慎之把他从北方带到南方,现在又让他从南方回北方,得多飞上千里路。
虽然满腹牢骚,但孔宣还是往北飞走了,实则在外云游这三年,他早就有些想回家待待了。
孔宣走后,徐慎之到得无人处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穿破旧衣服的花甲老人,但随后就觉得不对,六十岁的老头儿基本上腿脚不怎么灵便,都拄着拐棍,他装不出一瘸一拐的样子,当即摇身再变,变成了一个中年农人。
刚走出两步,徐慎之又觉得不对,福清县靠近东海,这里的人多是捕鱼为生,农人也是种水稻的,他变的农人头带草帽,一看就不像插秧的,反倒像个种麦子的。
况且此时是深冬季节,南北温差就算再大,但这个时候天气冷是真的。
思虑片刻,徐慎之摇身再变,此次变成了一个书生,还是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仔细思虑片刻,想出了原因,气质不对,道门中人更加洒脱不羁,而儒生偏庸。
想明白了原因,徐慎之再变,此次只变了相貌,还是原来的装束打扮,不过脸型较之先前稍显方正了些,鼻梁更挺了些,眼睛更大了些。
就这三处改动,足以让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认不出他了。
日出东方,福清县靠海,天色要比北方早亮很多,县城里的百姓开始忙碌一天的生计,出海捕鱼的捕鱼,酒肆茶楼尽皆开张做生意。
徐慎之步行上街,灵气行肝、胆、三焦三经,顿时耳目清明,见闻方圆百里之吉凶,也就是能够看得见方圆百里的人和物,还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
片刻过后,徐慎之撤回了行于胆经和三焦经的灵气,不听了,听得都是乱七八糟的话,婆媳吵架、泼妇骂街、地痞耍赖等等声音,太吵了,耳朵嗡嗡响。
但看也不成,方圆百里的人加起来怎么着也得十几万人,干啥的都有,恃强凌弱的、背着老公偷汉子的、跑到窑子寻欢的等等,初时还感觉很是厌恶,看得多了就想起了自家那两口子,到底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舒服。
仙人也是人,也有欲望,与凡人不同的是仙人的欲望更少,不贪图功名利禄这些身外之物,但对异性的渴望却是源于天性,阴阳兼并乃是大道。
不过这种内心的波动很快就被他平息了下去,仙人还有一点不同凡人,那就是可以随时克制自己的阴暗心理。
转了一圈儿,徐慎之发现方圆百里之内并无周宇身影,南方地儿也大,可不止方圆百里,要找周宇虽然谈不上大海捞针,却也跟在一口水井里找一个指甲盖差不多。
没辙,他走进路旁家包子铺里坐下,叫店主上层包子。
天仙乃纯净灵气凝聚的身体,无需饮食,而且凡间的食物含有大量浊气,吃了还得逼出体外。
不过徐慎之对此并不在意,吃包子只是为了找做凡人的感觉,日后若是真要飞升了,这些东西可就吃不到了。
他也没打算飞升,能赖在人间就不上天,飞升虽然可以修习仙法,但也得去本部司职,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跟现代的打卡上班一样。
打卡上班还好点儿,有工资拿,有节假日,还要指望着买房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