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没人敢这么做,也没人有理由这么做。
丹朱对整个人间而言是个祸害,但孤掌难鸣,有些事不能他亲力亲为,需要妖魔替他去办,如此一来,修行中人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碍,挑起道佛两家矛盾,令修行中人自相残杀,日后便会少许多麻烦。
心念至此,徐慎之心中升起一团无明火,好一个心思阴毒的丹朱,竟会想出如此毒计。
“真人,该咋办?”见他皱眉沉吟,孔宣出言发问。
徐慎之扭头看了他一眼,再度皱起了眉头,“此事不好处理,而今天下僧道皆在此地汇聚,可见双方积怨已深,便是我出面调解,恐怕也难以劝和。”
“那可咋整,如果真看着他们打起来,恐怕道门和佛门的底子都得拼光。”孔宣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道门和佛门的人应该还没有来齐,他们若真要拼命,一定会等到双方人到齐了再开始,咱们在这里先等等,看看情况。”徐慎之无奈摇头,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也有拿不到主意。
二人向一家茶楼走去,进到茶楼,才发现里面坐满了比丘,有僧有尼,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七八岁,年长的已有六七十。
那些比丘对二人的态度并不和善,见他们进来立时扭头看向他们,眼里爆发出凛冽的寒光。
“福生无量天尊,扶摇子见过诸位佛门大德。”徐慎之稽首行礼,转而走到一张无人的桌旁坐下。
“孔宣这厢有礼。”孔宣跟着唱了个喏,随即过去坐了下来。
众僧尼听他禀明身份,心中俱是一凛,徐慎之这些年在江湖中很少走动,也没有人知晓他证得天仙位次,他的名号已经淡了许多。
但虎死余威在,他当年的种种作为传遍天下玄门,如今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使得那些跟他同龄或者比他年长的僧尼心中俱是一惊,误以为他是来帮助道门的。
片刻过后,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僧人冷笑道,“真人莫要冒充扶摇子,那扶摇子而今已有半百,道长看着也就而今立之年。”
未等徐慎之答话,孔宣已然拍案而起,一只脚搁在条凳上,直视着那僧人道,“当真瞎了你的狗眼,我家真人威名在外,哪个不怕死的敢冒充他?”
“孔宣,坐下。”徐慎之抬了抬手。
孔宣对外人向来不客气,怒瞪了那年轻僧人一眼,随后坐回了凳子上。
“道长今年贵庚?”那年轻僧人得寸进尺。
此语一出,徐慎之立即皱起了眉头,道门有三不问的规矩,一不问寿,二不问红尘俗务,三不问家常籍贯,这年轻僧人直言不讳问他年龄,实在很是无礼。
正在此时,一名年过花甲的白眉老僧缓缓起身,“阿弥陀佛,老衲教徒无方,言语无壮,冲撞了真人,还望真人见谅。”说罢,扭头瞪了那年轻僧人一眼。
那年轻僧人闻言不敢再多嘴多舌,低下了头。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对道佛两家冲突略有耳闻,以贫道之见,这其中定然有人刻意挑拨离间,还望诸位大师明鉴。”
白眉老僧本来还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听得此言,立刻翻脸冷笑,“哼哼哼,扶摇真人此言差矣,我佛门弟子死伤数百,皆你道门中人所为,此事做不得假。”
“双方互有死伤,当适可而止,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黑手,倘若真拼个你死我活,对双方均无半点好处。”徐慎之又道。
“真人何不去劝你道门中人?”白眉老僧再度冷笑。
“贫道正有此意。”徐慎之说道。
“呵呵,贫僧久闻扶摇真人大名,今日一见,原来是个马后炮。”又有一名中年僧人出言讥讽。
“正有此意”就是还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徐慎之此语招来众僧人的不满和鄙夷,一时间皆附和那中年僧人言语。
徐慎之不再多说,人在己方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很难保持理智,况且道佛两家对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积怨已久,他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众僧尼说话很是难听,孔宣拍案而起,正要怒骂回去,被徐慎之拦住。
徐慎之冲茶博士招了招手,“来两个小菜,一壶清茶。”
自打二人进门,茶楼里的气氛就很是僵硬,那茶博士一直不敢上前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此时听他吩咐,如释重负,立马准备菜品清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