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潮河上游城市连续半月雨水不断,导致原本静谧平静的河面汹涌奔腾。
池挽终究是不顾劝阻,无视段鸣以上司名义下达的命令,将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凶狠利落的扎进了麦金的胸膛。
可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的另一举动更是震惊了所有人。
“池挽……回来!你要做什么?你给我回来……”江执墨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着那抹纤瘦身影竟朝着汹涌的大河而去。
那宛如视死如归的举动,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她早就做好了决断。
“回来,小挽……”
江执此时已经顾不得前面的土里还有没有隐藏的炸弹,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去狂奔,想要将她拉回。
可,就差一步!
气势汹汹的河水甚至是在顷刻间吞没了那道落水的‘扑通’声,也吞噬了那个身影。
段鸣用力抓住了想要跟着跳下去的江执,“小子,冷静点!”他大喝道。
说实话,他现在也是有些懵的。
不明白那丫头到底在干嘛!
不只是段鸣,没人能理解她的这一举动。
逃跑?寻死?
在场知道她卧底身份的,除了缉毒队里的段鸣,以及当时和她同期参加秘密训练的莫旗、林泉二人,就只剩江执,还有前不久被告知的贪狼突击队队长叶涛,一共五人。
其他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对这一切都是云里雾里的。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泉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聚在河边,而是蹲在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的男人的身旁仔细查看伤情。
“段队,还有呼吸。”他激动的收回摸着脉搏的手,转头朝人群大喊。
段鸣一手还抓着看起来要殉情的冲动小伙子,听到林泉的话,语气有些火急火燎的指挥道:“赶紧把人送医院。”
又回过头呛声道:“江董,你现在跳下去也追不上了。”
江执当然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他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而那漆黑幽静的眸如墨般浓稠深不见底,似空谷深潭般冰冷。
他静静地看着段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师妹必须活着。”
他尊重池挽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任何决定,但是除了她的生命。
段鸣顿了顿,心头竟生出一瞬的心虚感。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脸色紧绷。
不只是因为江执的要求,更多的还是因为张磊,池挽也不能死。
如果有一天……
段鸣想到那人,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哎!他才四十岁不到头发都愁白大半了。
梁城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这批文物数量庞大,上面过几天会派专人来运回京市。这几天我的人会配合你们公安一起负责安防工作。”
叶涛吸了口烟,踱了两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道:“施浦田这个老匹夫可真有能耐,竟能天衣无缝的藏了二十五年。”
局长任丘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老战友,心底不由替他感到高兴。
“这批文物也总算是寻回了,池教官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他重重的拍了拍叶涛的肩膀。
叶涛锐利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里面袒露出一抹悲凉和怀念。
“师父……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救了施浦田的儿子,可他却是被施家害死的。”
叶涛回忆着那个在生命中短暂出现过,却亦师亦兄的年轻男人,贪狼突击队的首任队长,他的带队教官,亲如兄的师父,池渊。
每年他都会去江市祭拜,所以哪怕过去二十五年之久,对于池渊年轻的面容他依旧印象深刻。
“你们缉毒队……那个卧底真实姓氏是池姓?”他神色严肃地看着任丘。
他要没空耳的,之前他是听到那个什么江董喊的‘池挽’这个名字。
任丘愣了愣,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怎么了?”
对于他的回避,叶涛也理解,皱了皱眉嘀咕说:“她的长相有点眼熟。”
看着叶涛拧眉思索的样子,任丘没出声打断他。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啪’的一声响,叶涛大掌拍在办公桌上,将任丘给吓了一跳,正要点烟的手一颤。
“我就说觉得眼熟了,那姑娘长得像施家二房的夫人。”叶涛嗓门大的一时有些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