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忍住身上传来的痛楚,端起端庄仪态,走至徐奶奶身前,笑的颇有些谄媚。
古家和徐奶奶同住一片别墅区,就算两家没有什么交情,对方更是可能连她是谁都不知晓,但这不妨碍林月想见缝插针的与对方交好。
徐奶奶,本名徐英槐,是华国科学院为数不多的女性院士之一,一生投身于科学工作,多次在国际科学奖项中脱颖而出,乃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人民的骄傲,民族的荣光!
要是能和这样巾帼般的人物扯上交情,那古家之后在海城声望至少要往上走一大截!
想到这里,林月忍不住心中窃喜,嘴角上扬的幅度更甚。
平时的徐院士为人低调,喜好安静,压根就不与周围住户打交道,再加上年事颇高,想要见她一面岂是一个“难”字可以概括的。
可偏偏,林月今儿个还真就见到人了,还是在自家地界上!她心中的喜悦之情愈发溢于言表,更是已经开始期待那些贵太太们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精彩绝伦的面部表情了。
“你是什么人?”
徐奶奶因为常年不出门,皮肤呈现着略显病态的白,但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腰背挺直,即便脸上布满岁月沧桑的痕迹,也能从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令人心生钦佩的威严之意。
“我跟院士您也见过几次,但您可能贵人事多,没怎么有印象。我是古震雄的妻子林月,住在盛鼎一区32号,跟您也算是邻居呢。”
被人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询问,林月的态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面上笑意依旧,十分恭敬的自报家门。
“哼,我可不敢有这么盛气凌人的邻居。”
徐奶奶凌厉的眼神从林月身上扫射而过,从鼻孔中嗤哼一声,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字里行间对林月的不满显而易见。
林月脸上的讨好笑容似乎是被冰冻住了,眼底浮现出一丝惶恐,脑袋里不停在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徐院士。
“徐院士,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
林月急的额头上的细汗都冒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苍白的努力为自己辩解。
“徐院士您好,我知道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但是,请问我妈是做了什么得罪您了吗,您为什么说话要这么的咄咄逼人?”
似乎是见不得林月态度如此卑微,古均宁陡然出声,人虽身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眼神却格外倔强坚毅,坚定地维护着林月。
听到有人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林月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几分,转头看向古均宁的眼神尽是动容。
“咄咄逼人的不是你们吗?”
徐奶奶荣辱一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古均宁那样的,单瞧一眼,她就看的出是个心思重的,看似清澈的眼底实则满是算计。
她年纪大了,可没精力跟这些小辈们在这做戏,随即,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而就是这么一位不怒自威的院士级别大拿,走到古兰九面前时却一秒变得和蔼可亲,甚至隐隐还透着一丝尊敬。
这是什么情况?
林月和古均宁两个人都懵逼了,四目茫然的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出情景。
古兰九,她居然跟徐院士认识?!
“恩人,您还记得我吗?”
不同于和林月,古均宁说话时的冷淡,此时的徐奶奶说话分外和蔼。
“看来你没有出远门。”
古兰九观其印堂,黑气已然褪去,便了然对方有将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里。
“是。”
徐奶奶嘴角微压,轻吐一口浊气,似乎也将内心积攒多天的不安给驱散出去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
那天她的保姆小邱已经收拾好了两人行李,就等车来接她们去机场,可就在出发前,徐奶奶发现窗台那株一直鲜艳盛开的紫薇花居然无缘无故的凋零了!
徐奶奶莫名有些胸闷,那日奇怪女孩说的话又不停在脑海中辗转重现,最后,她鬼使神差的取消了行程。
而仅仅四十几分钟,新闻里就传来仁东大桥塌陷的惨烈消息,而更让人心有余悸的是,如果徐奶奶没有取消行程,而是真正坐上前往机场的车,那么她将成为在仁东大桥事件的遇害人员之一。
小邱见此,为遇害者悼念默哀的同时,倍觉侥幸,以为是她们两人运气好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