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汐月敛了敛眼底浓重的墨色,连忙跟上前面那一道伟岸颀长的身躯。
有位名唤初楹的丫鬟之前深受侯爷的宠爱,她是知晓一二的,后来犯了错,这才被发落到冷院。
刚才瞅着侯爷望着那丫鬟带着几分炽热的眼神,她便知道侯爷恐怕心里还惦记着那丫鬟。
她便顺水推舟想要拉那丫鬟一把,借此讨好侯爷。
谁知道那丫鬟性子太过固执倔强,机会摆在眼前居然舍得放弃。
难怪侯爷会动怒生气。
她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忙劝慰了一句道:
“侯爷,这丫头一根筋,一时之间,拧不过弯来,再说,撞上这种事,她毕竟是姑娘家家的面子比较薄,免不了惹出一些不中听的闲言碎语出来。”
“这若是换成性子刚烈的,可能不堪受辱,直接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了,她可能觉得羞愧难当,这才觉得自己无颜继续留在侯爷身边伺候,等改日得空妾身再从旁劝诫开导一二便是,侯爷无需忧心。”
沈柏砚步履微微一顿,温怒呵斥了一声道:
“听你这意思,莫不是还要爷求着她回来不成,她爱待在冷院,随她,爷好歹是一方诸侯,身边自然不缺可心识趣的人伺候,又不是非她不可。”
说完,沈柏砚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走了大约片刻功夫后,他的步履微微一顿,转过头来扫了身旁的刘管家一眼,微微皱眉道:
“最近她那边有什么动静?”
刘管家暗自思忖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
“初楹姑娘虽然被发落到了偏僻的冷院,因为有洛姑姑悉心照拂一二,吃食上面跟待在前院的时候也并无什么区别,只是住的屋子略微狭窄潮湿一些,前几日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听闻屋脊上漏了一夜的雨水,将床榻上的被褥全部都给打湿了,害的她一夜未眠。”
“这几日,她便找了底下的小厮将破旧不堪的屋脊和小厨房给全部翻新修葺了一面,还— —还跟安侍妾将院子内的杂草给锄掉了,学了容姨娘种植了一些时令的瓜果蔬菜— —。”
他的话音还未落。
惹得沈柏砚闻言,面色猝然一变,冷笑一声道:
“还种植瓜果蔬菜?瞧着这派头,莫不是还打算在冷院长住不成?什么吃斋念佛,常伴青灯古佛,她这摆明是故意跟爷拿乔置气呢,她是在气爷当时没出面替她解释,害的她颜面尽失。”
“可她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的很,私藏避孕药丸,还跟凉川私通苟合,无论哪一件都能随随便便的要了她的小命,真是不识抬举。”
刘管家暗自思量了一番,这才细语宽慰了一句道:
“还望侯爷息怒,沐姨娘说的对,初楹姑娘毕竟是姑娘家,毕竟将那种事袒露在人前,难免一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况且,凡是被发落到冷院的女子,日子必定十分艰难,洛姑姑如今又要亲自照看容姨娘,必定不能事事照顾她,难免有疏忽之处。”
“她之所以种植一些瓜果蔬菜,自给自足,想必也是想自己的日子过的舒坦一些,好在初楹姑娘手头上的银子宽宥,底下伺候的人也不敢短缺了她的吃食用度。”
沈柏砚闻言,面色变得黑沉阴暗了几分。
她倒是希望她手头紧,日子过的窘迫潦倒,她才会惦记起前院的好。
而不是现在这般,躲在偏僻的冷院,日子居然过的比前院还舒坦自在。
他知道这丫头虽然有心眼有手段,但是却跟他一样,是个没心没肺天性凉薄的性子。
底下的人不知情都在背地里议论是她狐媚勾搭了他。
殊不知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的伫立在一处,便能轻而易举的撩拨他的心弦,心甘情愿的为她沉沦痴迷。
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也知道不能因为一个女子随意的牵动他的情愫。
加上,这丫头对于争宠一事本来就没搁在心上,敷衍了事,如今躲到偏僻的冷院,更加别指望她主动争宠了。
沈柏砚猛然发觉自己的情绪貌似越来越不对劲了,以前最为厌恶之事便是底下的人整日拈酸吃醋。
而如今他倒是希望初楹跟其他的女子一般,能主动多在乎他的恩宠一些,哪怕贪图他背后的权势和钱财也可以。
他好像中毒不浅。
***
三日后。
洛云燕瞅着满院子绿意盎然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