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哪里不知道侯爷含沙射影隐晦的意思,无非是暗地里指责她不懂得知恩图报。
她故意装糊涂,只是垂了眼帘,乖顺的应了一声。
翌日一清早,沈柏砚陪着她用完了早膳,说是有紧急公务要处理,便要启程离开。
初楹不由暗地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待恭送到院子外,展钰神色复杂的看了初楹几眼,悄声嘀咕了一句道:
“初楹姑娘,侯爷这人好面子,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同姑娘讲,可我不得多几句嘴,这次侯爷特意从东阳在路上颠簸了十余日专程来看望姑娘的。”
“在路途上耽搁了这么久,免不了回京复命的时候,要遭皇上训诫几句。”
“我跟了侯爷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侯爷这般对那位女子如此牵肠挂肚,看的出来,侯爷在意看重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让侯爷失望才好。”
初楹朝着他道了一声谢,展钰这才急忙离开。
待他们的马车走远之后,采云神色幽暗的看了看她,微微皱眉道:
“姑娘,您真的想清楚呢?决定不跟侯爷回侯府?可您若是不回去,免不了要忍受母子分离之苦,所谓酸儿辣女,您这般喜欢吃辣,奴婢倒是希望您这一胎怀的是个女娃子。”
“到时候您便可以央求侯爷将孩子留在您的膝下长大,反正侯爷身边不乏莺莺燕燕替他生儿育女,连绵子嗣。”
“若只是个女孩,恐怕侯爷开恩,不会将她带回侯府,到时候你们母女便不用分离,侯爷定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必定保证你们母子二人这辈子衣食无忧。”
初楹神色复杂的轻瞥了采云一眼,之前她也是这般想的。
也曾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一下,侯爷的态度,没想到被侯爷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因为之前她便千方百计的想着将孩子给打掉,因此,侯爷压根就不信任她。
两月后,初楹平安顺遂的诞下了一子,即便沈柏砚得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云州,但是还是晚了几日,没能陪着初楹生产。
因为初楹预产期提前了几日。
好在母子两人平安,只是孩子生下来比较消瘦,不如安哥儿身子壮实。
此刻,沈柏砚喜上眉梢的抱着儿子来回摇晃,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温声道:
“爷瞧着这小家伙生的太瘦弱了一些,日后要好生滋补一番才是,你怀他的时候吃的太少了,导致营养不良,既然先天不足,咱们后天再补上就是。”
“安哥儿的眼睛和眉毛长得像爷,可小家伙这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长得却像你,鼻子和嘴巴跟爷倒是有几分相似。”
“对了,爷早为他取好了名字,不如就叫沈晔吧,“晔”代表希望和美好,爷希望,他日后的人生光辉灿烂,不知你意下如何?”
其实,沈柏砚早就给他们的孩子起好了名讳,男孩和女孩各自取了五个名讳,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
不像当初安哥儿出生的时候,因为早产匆忙,临时起意便随意的取了一个字。
沈柏砚斟酌再三后,还是觉得这个“晔”字比较适合他。
此刻,初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蓦然想起,之前,容姨娘一个劲的吐槽侯爷给安哥儿取的名讳太土的事。
她读过一些书,倒是觉得这个“晔”字挺好的,寓意也好,旺盛阳光,欣欣向荣。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奴婢也觉得这个名讳挺好的,奴婢替晔哥儿谢侯爷赐名。”
她神色微微暗了暗,斟酌了一番,又央求道:
“只是奴婢有个不请之请,这晔哥儿本就先天不足,奴婢生他的时候也极其凶险,可否让晔哥儿身子养的结实了一些再带回侯府。”
“奴婢担心路途上过于颠簸劳累,若是折腾出什么好歹来,后悔晚矣,还望侯爷恩准。”
她瞅着侯爷面色紧绷黑沉,好半天都未曾吭声,暗自思量了一番,又虚声道:
“奴婢知道侯爷不信任奴婢,因为奴婢曾经动了想要滑胎的心思,可这孩子毕竟跟奴婢骨肉相连,奴婢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毕竟是从自己身下掉下来的一块肉,奴婢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这小家伙的每一件衣裳和鞋子都是奴婢平日里得空给缝制的,从未假手于人,还有这屋子内摆放的每一样玩具也是奴婢从集市上花了不少的心思给买回来的。”
“所谓虎毒不食子,奴婢好歹是晔哥儿的亲生母亲,又怎会对他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