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闻言,怒气上涌,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休要无理!想当年若非我助你脱困,你早已命丧孙传庭之手!”
刘希尧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旧事重提又有何益?黑风谷之战,若非你擅自行动,暴露了伏兵,我等岂会功败垂成?你还好意思提及此事?”
马守应怒不可遏,咆哮道:“放屁!擅自行动的是贺锦,与我何干?”
贺锦闻言,亦是满脸不悦:“此事与我何干?当日不过是帮贺一龙追那逃走的妇人,无意间暴露了位置,若要怪罪,也应是贺一龙之责!”
一时之间,五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年旧账被一一翻出,帐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帐外风声呼啸,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执助威。
最终,不知是谁高声怒喝:“够了!废话少说,手上见真章!谁弱谁押阵!”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余四人的响应。在义军主帅之位的巨大诱惑下,昔日的生死兄弟瞬间化作了针锋相对的对手。他们纷纷亮出兵刃,目光如炬,紧盯着彼此,一场血腥的较量似乎已无法避免。
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李岩突然站了出来,他沉声道:“诸位将军,且慢动手!我等身为义军,当以大局为重,岂可因私怨而误了大事?攻城之战,需同心协力,方能克敌制胜。若此时内讧,只会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
李岩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流,瞬间浇灭了五人心中的怒火。他们面面相觑,最终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看帐内局势如脱缰野马,即将失控,红娘子心急如焚,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正欲挺身而出制止这场无谓的纷争,一只沉稳而温暖的大手悄然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轻轻一带,将她引领至帐外。红娘子愕然回首,只见李岩以眼神示意她保持冷静,随后两人默契地退出了那即将被怒火吞噬的行帐。
帐外,夜色深沉,马守应五人麾下的亲信们早已焦急万分,他们只闻其声,未见其状,此刻见李岩与红娘子并肩而出,纷纷围拢上来,神色紧张地询问:“大帅,帐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李岩面色凝重,目光如炬,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将军,本帅在米脂之时便已明言,此次出征大同,一为粮草,二为从五位大将军中选拔一位德才兼备者,担任陕西义军主帅之职。此事,尔等皆应铭记于心。”
亲信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知晓。
“既已知晓,便应明了,今日之后,我义军将迎来新的领袖。”李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决绝。
话音未落,帐内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兵器交击声,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与痛苦的闷哼,仿佛一场风暴在狭小的空间内肆虐。紧接着,“嘶啦”几声,李岩的行帐在锋利的刀剑下不堪重负,轰然倒塌,露出了里面惊心动魄的一幕——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与蔺养成五人,已全然不顾昔日袍泽之情,彼此间展开了生死相搏,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致命之击,不留丝毫余地。
而在义军大营的另一角,一座不起眼的帐篷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位身影正埋头疾书。他在信笺的末尾,毅然决然地写下了“四门夺五营”五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与智慧。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笺折叠,装入信封,以火漆封缄,确保信息的安全无虞。
完成这一切后,他步出帐篷,将信件交予早已等候在外的亲兵手中,低声而坚定地说道:“此信十万火急,务必即刻送往郏县,亲手呈交大王。路上不得有丝毫耽搁,关乎我义军未来之命运,尔等务必谨慎行事。”
亲兵闻言,神色一凛,深知肩上责任重大,当即领命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带着那封可能改变义军命运的信件,向着郏县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