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坐在客厅的木椅上,瞧着花雪儿,低声说:“不用,今夜我和夫人出去逛一逛,在外面吃。近十日来,可有外客来访?”
清雅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水,“这个我知道,公子离开十日,来访的人不多,还真有一家比较奇怪的外客,对方说是京城定王府管家崔符,还送来了请柬,我也不认识什么定王府,就送了两包秦国点心打发了。雪儿,去拿请柬来。”
花雪儿出去片刻便返回,手中拿着一份请柬。戴云接过请柬一看,请柬上写着一行字:
戴云表弟,八月初二定王府家宴特邀参加共叙亲情。
请柬上面有定王府特有的牡丹花标志,京城之中只有定王府才有资格使用此类标志,老定王高世德还健在,定王世子高瑛今年年初刚继承定王爵位,细算起来,高瑛和戴云还真是远亲表兄弟关系。京城有一家清白世家-孙家,孙家有三女,大女孙芝兰,二女孙玉兰,三女是庶出孙秀兰,大女嫁与老定王高世德,二女远嫁闽越之地一姓汤的富商,三女嫁与戴天德,就是戴云的母亲。
戴云叹气,不说话,努力回忆着戴家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坏了,八月初二,就是五天后,现在准备贺礼也来不及。”
“定王是谁啊?”清雅一脸懵懂,随口问了一句。
戴云叹息道:“定王是家母的远房亲戚表兄弟,老定王是家母的大姐夫,老定王妃是家母的大姐,虽说老定王不问政事,但定王世子高瑛是大康股肱之臣。我这个戴家独子的身份还招来这么大一尊佛。”
站在一旁的花雪儿一脸吃惊,不敢相信。清雅低着头,问道:“公子,少爷,小女子成亲时为何不讲清楚?”
戴云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低声说:“清雅,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此次从汉国归京,返回时途经蔡州,二叔才跟我讲起家父和家母的旧事。”
“公子,五日后需要准备什么礼物?我现在开始准备。”花雪儿笑着问道。
“送给定王府的礼物我要用心挑选。”
戴云瞧着震惊的清雅,说道:“清雅,从明日起我教你一些礼仪,五日后我们一同去定王府参加家宴。”
清雅撅着小嘴,还是点着头,“没想到这一次又掉进陷阱了!在京城,公子竟然和皇室宗亲有关系,以后免不了要多走动。”她的想法是如此奇特,如此奇怪。
戴云收起请柬,拉着清雅笑着走出后院客厅,“清雅,我们到外面去吃,顺便挑选一下礼物。”
清雅紧紧跟着戴云走出戴家古宅,今夜是一个月圆夜,月圆夜,人团圆,戴云拉着清雅的手一同漫步京城的西市大街,她的心情格外好,一路上有趣味十足的皮影戏,有不一般的说唱,有惟妙惟肖的大康舞蹈,有繁华热闹的夜市。清雅好似打开了一个美食的新世界,大口吃着街市小吃,大康的小吃与北国的美食略有不同。
戴云一边看着她有趣的贪吃模样,一边巡查街市的人间烟火气,“你这个模样,像极了一个人,猜一下,是谁?”
早已吃饱的清雅用清澈的眼神,问:“谁啊?会是花雪儿?还是谭丽?”
戴云拉着清雅的手,笑着说:“都不是!像饕餮!贪吃的饕餮!”
清雅做出一个夸张的抓捕动作,生气地说:“回家了!公子好生无趣,还骗我。以前我只知道戴家在京城早已没落,没想到这些都是骗我的,左一个文肃侯,右一个定王府,明日我还要学礼仪规矩。就是一个骗子。”
戴云顿时哭笑不得,“好。现在回家,学礼仪是日常所备。”
清雅做出一个要背负的动作,戴云笑着背起她回家,望着一路上的街灯,温柔地说:“明日还要上早朝,今夜我们要早些回去,若回去晚了,雪儿又要讥笑你一番,做好反击的准备了吗?”
清雅每每想到花雪儿得意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怒气,“快别提雪儿,这几日净是欺负我,下次我要找补回来,在戴家我是女主人,她是仆人。仆人必须要听女主人的话。”
戴云也不好再说什么话,“清雅,明日又是一场朝堂的暴风骤雨,我也想躲过去,每一件事都和我息息相关, 黄州行刺案,两国结盟,真是身不由己。”
清雅轻吐舌头,娇滴滴地说:“公子聪慧机智,定能化解此次暴风骤雨。行走于朝堂,谨慎小心为上,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
戴云就这样与清雅一路说笑,回到戴宅时已是亥时四刻,戴云和清雅在书房里摆弄书画,不到一刻钟,一幅神形兼备的行书便已成形,行书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