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营账!
罗虢光着上半身,坐在营账门口,生吃着马腿,喝着生马血。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很快又被黄沙吸干。
不远处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们出兵已经六个月了,虽然有强大的补给,但现在,在军营里,粮食还是十分紧张,特别是水,他们已经没有水了,在下一次供给到达之前,他们只能杀战马,吃马肉喝马血。
可这马肉、马血也不是普通士兵能吃的。
他们能吃的,也就是每日罗虢吃完后,去舔一舔他用过的碗具。
罗虢吃完东西,甩着大膀子,去了阿那如的营账。
他一走后,士兵们蜂拥而上,舔碗具的舔碗具,舔沙子的舔沙子……
“将军!”
罗虢在营账外,恭敬的叫了一声。
“进!”
里面传来声音,他才敢进去。
一进去,一股凉风就扑面而来。
阿那如的营账很大,就像一座豪华的小宫殿,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桌子上,还摆满了葡萄、美酒。
两名侍女跪在他腿边,给他捏腿。
两名侍女站在他身后,用扇子扇着微风。
怀里还坐着一名貌美的侍女,给他剥葡萄。
罗虢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低垂着脑袋,闷着声问道:“将军,我们何时再攻城?”
“我要杀死苏凤翎那个贱人,为罗素报仇!”
想起城墙上挂着的脑袋,罗虢就气得双目猩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阿那如手一挥,五名女子乖巧的走了出去。
“听说,沧州城里,出现了一位神明!”
阿那如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不明。
罗虢不以为意,“呵!神明?”
“末将不信。”
“这一定是苏凤翎那个贱女人故弄虚玄,胡编乱造弄出来的东西,就是为了稳住军心。”
“在我看来,苏凤翎和她的兵早就强弩之弓,我们只需要一次性发起猛攻,就能夺取沧州城。”
“再说,就算世间真的有神明,神明又怎会选择苏凤翎一个女人。”
“神明又不是瞎子。”
罗虢言语里都是对苏凤翎的不屑和仇恨。
他如今恨不得把苏凤翎碎尸万段,如果不是军令如山,他早就潜入城中,砍死那个贱人。
“沧州城出现的大米、水,怎么解释?”
阿那如说着,看了一眼桌子的摆放的大米和水。
这些东西,是从那三位大炎人手中得到的。
神明的消息,也是他们三人传来的。
阿那如也是得到城中有粮、有米,这才立马发动攻城。
可没想到,势在必得的这一战,自己却输了。
敢死队几百人死在密道里。
他的大军经过一战,也牺牲了一万多人。
这是他出征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阿那如面色越平静,实际上,代表着他越愤怒。
罗虢心头一跳,在他的威压下,额头上冒出些许的冷汗。
“将军,那罗素就这样白死了吗?”
“敢死队几百人就这样白死了吗?”
罗虢强压着心里的惧意,抬起头,看向阿那如。
阿那如淡淡的瞥了他几眼,勾了勾嘴角。
“急什么?”
“我又没说不攻城!”
“休整三日,三日后,攻城!”
“这一次,我要血洗沧州城。”
阿那如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将军!”
“末将这就去准备。”
罗虢刚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身对着阿那如说道:“不知道苏凤翎对那条密道做了什么手脚,我们的人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罗素的尸体就在那条密道里,他回来后,几次试图进入密道,可是刚一进去,就感觉头晕目眩,他派进去的小兵,更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恐怕,也是死在里面了。
罗虢向来看不起女人,看不起苏凤翎,如今,处处败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不甘、愤怒等情绪,早已经席卷胸膛。
阿那如脸色一沉,漆黑的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带着军医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