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
“不困,”汪霁闭着眼说,“这样舒服。”
灯光暗下去,身下柔软的沙发,三恒系统下适宜的温度和湿度,电影里的英文对白伴着窗外隐隐的蝉鸣,这一切让人放松到浑身都倦懒。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个看着屏幕,一个听着声音,中途汪霁觉得坐着累,把抱枕放平,整个人躺了下来。
沙发很大,他躺下也还是宽敞,沙发也没那么大,抱枕的一角紧贴着符苏的腿。
很偶尔,汪霁闭着眼睛,能在穿插的对白声中听到符苏的呼吸声,很轻,但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踏实,一种身旁有人的安全。
电影不长,等到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符苏拍了拍汪霁的肩膀,他收着劲,没用什么力气。
汪霁睁开眼:“是悲剧啊。”
电影最后,男女主角并没能在一起,最终还是错过。
符苏低头看他,电视屏幕投射出来的滚动的光线映在两个人脸上,忽明又忽暗。
“没睡?”他说。
“不困啊,就是觉得这么闭眼睛舒服,我一直听着声音,”汪霁揉揉眼睛,“不过现在困了。”
符苏叹口气:“别这么用力,什么毛病总对自己动手,又揉又挠的。”
汪霁放下手无奈地笑:“你这说的我和耍流氓一样,我对我自己动手还不行了。”
他说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眼眶微微湿润,含着点生理性的眼泪。
符苏倾身关掉电视,动作间睡衣的衣角蹭乱了汪霁的头发:“睡吧,也不早了。”
汪霁坐起身,躺久了再起来脑袋有点晕,他拿脚尖在地下找拖鞋,符苏弯腰拿起来放到他脚边。
“谢谢。”汪霁伸脚踩进去。
两个人往卧室的方向走,汪霁走在前面,符苏拔了充电线,拿着他手机跟在身后。
两间卧室门对着门,走到中间的那点地方,汪霁转过身想和符苏道一句晚安。
符苏把手机递给他:“现在还觉得不自在吗,晚上能不能睡着了?”
“啊?”短暂的怔愣过后,汪霁笑,“你还记着呢,我都要忘了。”
符苏说:“忘记了就好,慢慢习惯。”
“习惯?”汪霁没明白。
符苏看他:“夏天还没过,留宿也不是一晚。”
他语气和眼神都太过自然了,所以汪霁沉吟半晌,还是只道一句:“晚安。”
汪霁就这么在符苏家里住了下来。
两个人早晨都起得很早,如果天气好会一起出去晨跑两圈,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山里的清晨总是凉爽又盎然。
天气不好就只能在健身房里晨练,符苏和汪霁轮换着用跑步机和龙门架,汪霁自己信心满满定下了计划,偶尔最后几分钟他跑不动了要偷懒,符苏会把着他的胳膊借着力让他跑完,因为跑不完汪霁下了跑步机就要后悔,坚持跑完了冲好澡从浴室出来眉梢都还是扬起来的。
一日三餐,午晚餐都是汪霁掌厨,符苏在帮他打下手外包揽了两个人的早饭,有时是牛奶麦片三明治,有时是鸡蛋和粥,也有时符苏会现烤面包,汪霁会守在烤箱外看面包膨起来的那一下,等面包冷却好他负责切片,符苏在旁边给他面包拍照。
冰箱里的草莓酱吃完了,选了个不那么晒的日子,两个人上山去摘桃子,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厨房里熬了一锅酸甜的桃子果酱,果酱的香味甜蜜又浓郁,一直到晚上洗过澡,两个人身上都还是那股甜腻腻的味道。
这样的生活和之前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还是一样,纵使待在一起,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说话。
很多时候一个在露台,一个在客厅,一人捧着一杯茶,看书玩手机或是就这么看着窗外放空,偶尔汪霁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外看,符苏就知道大概是花园里的雾化喷嘴又开始往外滋水喷喷泉了。
汪霁的农具彻底搬家到了符苏的花园里,他全身喷过花露水提着锄头和竹篮去菜地的时候,符苏也会跟着,泥土上留下两个人交错的脚印,符苏会自觉地在田埂旁停下步伐,也不在意裤子,就那么在地上坐下。
看远处群山,看对面人家,看飞到他身上来的蝴蝶或是昆虫。
等汪霁浇好地,摘下满满一竹篮的蔬菜,也会顺手递给他一根刚摘下来的黄瓜,没有水,符苏不讲究的在衣服上擦擦,一人叼着半根黄瓜往家里走的时候,天边往往会泛起整片的火烧云。
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