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戴那副只起到装饰作用的金丝边眼镜,淡然的眼眸少了七年前的锐不可当,带着某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温和从容。
只是眉眼难掩憔悴。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傅斯庭偏头看了眼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分明已经很疲惫,他却无所适从这种突然闲下来的时候,哪怕这个时候他本该上床睡觉。
七年来,他亲自折断自己的傲骨,求神拜佛,可那个人却从未来过自己梦中。
梦中只有空洞的白,和他永远追不上的瘦削背影。
哪怕是醒来,也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与空荡荡的心。
然而下一秒楼下传来的动静便将这可怖的宁静打碎。
傅斯庭微微拧眉,这个时候会回来的,也只有他那位不听话的侄子了。
放下手中的笔,他径直出了房间,还未完全下楼,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各种赏玩碎了一地。
两个佣人勉强扶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走到沙发旁,将人放下后便匆忙离开。
男人整张脸都埋在靠枕下,只露出凌厉的下巴。
傅斯庭只看了一眼便满心厌恶地收回了目光,如此颓废的模样,简直丢尽了傅家的脸。
他不想再看,转身去厨房接了一杯冷水,折返后直接泼在了傅沉的身上,冰冷的温度惊得对方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就自己滚回房间,别躺在这里碍眼。”傅斯庭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沈在心回来了。”
沙哑的男声一出,顿时让已经迈步上楼的傅斯庭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他猛地回头将傅沉的衣领攥住,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傅沉嗤笑一声,懒洋洋掀起眼皮看着眼前不再淡定的男人,“我手下的人亲眼所见,今天上午,林清鹤抱着一个人出了门。”
说着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全是林清鹤和那个人各种亲昵依偎在一起的样子。
他昏昏沉沉度日如年,他们却在恩恩爱爱。
沈在心怕是早已忘记还有自己这个人了吧?
傅沉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间,夹着烟头的手虽然指节分明煞是好看,烟头附近的皮肤却都泛着黄,一眼能看出是被熏成这般的。
“既然知道他回来,还把自己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想博取他的同情?”傅斯庭冷笑,一眼看穿他幼稚的举动,“傅沉,你当真是毫无长进。”
“傅总倒是长进挺大,不还是被他遗落在角落里?”傅沉慢悠悠地开口,丝毫没有方才半分颓废的模样,一双眼睛明亮又锐利,“哦,差点忘了,小叔今年就要三十八岁高龄了。”
艳鬼喜欢年轻漂亮的肉体,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年,傅斯庭为了保持体态,一日都没有懈怠锻炼,远没有傅沉口中的年老色衰,依旧是豪门圈中无数人眼中的金龟婿。
然而身体没老,心却衰老。
一颗衰老的心,如何再能给爱人带来富有情趣的体验?
“既然找到了人,事不宜迟,明天记得让你手下的人提前蹲点,否则以林清鹤的警惕……”
傅沉不耐烦地打断他:“还用你说?”
第二日,当一觉睡到中午的沈在心心情惬意地从床上起来,慢悠悠走下楼,便看见长方形方桌上整整齐齐坐着五个男人,个个面容英俊,听见他下楼的动静,同时转头朝他望来。
从首位往左是傅沉、傅斯庭,往右是林清鹤、江渡,末位是云时与时常冒出来的邬漠。
152:【噗,这是受害者联盟吗?】
沈在心:“……”
他稍微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坐到了唯一空着的首位上,懒洋洋屈指撑着头,目光扫视过沉默不语的五个男人,哼笑一声:“怎么,你们打算要和我兴师问罪么?”
话音刚落,末位的邬漠便立即沉声道:“吾才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王妃。”
他身上顿时释放出千年厉鬼的威压,周围阴气森森,若不是在场的人都阳气旺盛,怕是难以遭受住这样的下马威。
“王妃?”傅沉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直射向邬漠,“我说这位老人家,现在是2221年,可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啊。”
“吾昨日还听到他唤吾的王妃为主人,于是王妃便让他侍寝了一夜。”邬漠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