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六岁的裴芜在自己偏僻的后院遇见了奄奄一息从皇宫内假死脱身的李长清。
男子一袭白衣被血染得通红,面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温柔明亮。
自此,裴芜便拜他为师,继承他杀掉姜家人的宿命。
为师父养伤那段时日,裴芜曾问过他为何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李长清被她问得神色一怔,眸光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什么人,温柔得不像话。
“大概是因为……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不但大业未成,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裴芜不屑的撇撇嘴:“难不成是什么天仙下凡?让师傅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那时的李长清只是笑了笑,“待你日后进了宫,定能明白。”
谁知没等到进宫,她就在三年前的桃花林中见到了那个人。
甚至不需确认身份,她就知道这就是师父心中的那个人。
而一直拖着残破之躯苟延残喘的师父,也在见到那人最后一面后的那个清晨,无声消逝。
此时此刻,裴芜垂眼望着床榻之上眼含戾气死死盯着自己的帝王,心中却没有半分完成师父遗愿的快意。
“你们姜家父子,竟妄图让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雌伏在身下,甚至妄想独占,活该你走上你父亲的后尘。”
“哦,对了。”裴芜扬了扬手中的白玉瓷瓶,笑得明艳动人,“知道么,这就是当初送你父皇上路的好东西,不枉臣妾费尽心思让陛下吸入鼻中,感觉如何?想必是要差一些的,毕竟你父皇当年,可是由沈公子亲自送上的路。”
她看着床榻上已然说不出话的帝王,目光微转,瞥见他掌心紧紧攒着的一角明黄布料,便弯下身从他紧握的掌心扯出。
是一封血迹未干的血书,写给沈在心的血书。
裴芜随意扫了几眼,不由嗤笑:“连爱都不敢亲自说出口,陛下比先帝当真是差远了。”
毕竟当年姜澄对沈在心,爱得人尽皆知。
再最后瞥了眼已是日薄西山的帝王,裴芜勉强挤出几滴泪,将那封血书揣进袖中,方才走出养心殿。
“娘娘?”高全立马迎了上来。
“陛下醒了,想再见太后娘娘一面。”裴芜说完,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
待转过身,又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娘娘,您为何不直接……”侍女压低声音,不解道。
“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就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