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围观了下来,被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是他料错了,许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方喻在纪云山利刃般的目光扫视下,云淡风轻地举起手里的玉佩, 道:“拿东西。”
纪云山皱眉, 明显不信:“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呼延昭在一旁, 忽然出声:“这是许大人留给本王的白玉, 本王借此机会与许大人叙叙旧而已。”
“叙旧。”纪云山冷笑了一声:“许容,你和他究竟认识了多久?”
方喻没想到纪云山会出现在这里,属实有些意外,斟酌着道:“没几天。”
呼延昭看看方喻,又看看纪云山,锐利的红眸眯了一眯,开口说:“虽然没几天,但本王和许公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方喻抬了抬睫,对呼延昭故意显摆的汉话和成语:“……”
纪云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又见呼延昭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本王还对许公子心有好感,希望纪将军见谅,实在是情难自禁。”
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什么,纪云山的脸色越发难看:“你……”
他记得,许容是个断袖。
“……”纪云山意识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许容并不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与突厥人结交,或许只是——
单纯看上了呼延昭这张脸。
纪云山沉默许久,开始自我消化这个可能性。
他原以为……原以为许容被崔竹迷惑,对突厥存了故意拉拢的心态。抑或是突厥人许了什么好处,许容便巴巴贴过去迎合。
这样在纪云山看来,与那群软骨头的叛国贼没两样。他会与许容绝交,从此两人便是政敌,而他纪云山从不对政敌心慈手软。
但如果……
纪云山握着剑站在桃花林里,俊秀面容上冷冰冰的,实则内心凌乱。
如果许容是因为断袖的癖好,才接近呼延昭,目前两个人还未能发展出什么实际的举动,自己又该不该当即与许容划清界限,还是要劝说他呼延昭实非良配,让他换个男人再断袖?
如果涉及家国大义,纪云山有决不退让的原则,即便是面对情谊深重的许家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许容,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一旦牵连到感情,纪云山就理不清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冷声道:“许容,我不会允许你和突厥人在一起。”
方喻还没出声,呼延昭率先开了口,笑意挂在五官深邃的脸庞上:“纪将军,敢问你是许公子的什么人,有资格管束他?”
纪云山淡淡道:“我是许容的义兄。”
方喻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从许纪两家的情谊来讲,确实可以称纪云山一声兄长。
“义兄又如何?”呼延昭汉话说得好,但难以理解这种中原人弯弯绕绕的关系,索性问。
纪云山的目光掠过方喻身上,语气平静:“长兄如父,我自然有权管束他。”
呼延昭大笑起来,红眸讥诮:“纪将军,有时候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本王爱慕许容,想追求他。”他神色桀骜睥睨,道:“除非白狼神现世,否则谁也没资格拦在本王面前。”
“——纪将军,你当然也不能。”
呼延昭嗓音忽而冷厉下来,一直收敛着的狂妄姿态终于倾泻而出,眸子像是嗜血般染上重红,透出沉沉的杀意来。
纪云山很冷静,即便是面对战场上的仇敌,最明显的动作不过是用指腹轻抚过剑柄上的细纹。
“呼延昭,突厥大王子。”他淡漠地称呼了一句呼延昭,随后问了个看起来全然不相干的问题:“敢问大王子,你王帐中如今有几位阏氏?”
呼延昭原本手都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准备随时与纪云山打上一架,却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题,下意识皱眉:“……本王可能怎么记得这种小事?”
方喻忽而悠悠开了口:“我也想知道。”
呼延昭不明何意,略微思索片刻才坦然道:“也许是五六位,或是七八位吧。本王也记不清了。”
方喻忍不住勾起淡红的唇,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纪云山要说什么。
果然,纪云山冷冰冰道:“突厥人生性开放,朝三暮四是常有之事。许容,你若真心待他,迟早会被辜负。”
呼延昭觉得哪里不对味,又品不出来,眉心越锁越紧:“本王有几位阏氏又如何?你们中原人也讲究三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