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始于西蜀,至东越入海,几乎东西横跨了三国之地。
当然,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成为了上京城北边的一道天然屏障。
只不过入冬之后,
渭河便结了冰,南来北往的商队也不用在白丁堡乘船渡河了,直接踩着冰面北去就是了。
有传闻说,
以前并没有什么渭河,而是一位剑道成圣的大能者再与妖帝交手时,不小心用力过猛,一剑成河。
那一日,妖帝授首,余下妖族逃回了南陆十万大山之中。
至今,
那一剑换来人族数千年和平的传说,还被白丁堡的百姓所津津乐道。
……
“五年了喂,爷爷,您说您是北陆第一剑修,为何我从未见过您打开过剑匣,甚至从来都没见您动用过云力嘞。”
小剑童抱着剑匣,坐在板车边缘,一边晃悠着腿,一边吃着纸包里的脆豆。
在前面拉着板车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男人鬓角斑白,身形瘦弱,只是大冷天的穿着一双草鞋,亦步亦趋的在冰面上艰难前行。
从外形上看,不论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似乎都没法将其和修士联系到一起,就是说他是个庄稼汉都有些勉强。
“你懂什么,我这是以身侍剑,不出剑则以,只要一出,可斩法域境强者!”
“嚯,那您还怪厉害的,那昨日在白丁堡被两个恶棍欺负,你怎么不还手?”
“我等修士,怎可与凡夫俗子动手,岂不坠了身份。”
“所以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能还手?”
“不还,坚决不还!”
“嘁~”小剑童白了爷爷一眼,撇嘴道:“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杀人如麻的魔教,做的事儿,比名门正派还正派。”
说着,小剑童看了一眼板车上,躺着的男人。
昨日进白丁堡之前,爷孙俩在路边发现了这个全身被烧焦,且奄奄一息的男人。
小剑童原本以为爷爷不会去管这事儿,没想到爷爷二话不说便将这人抬上了板车,然后他们就这样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嘿嘿,”中年男人嘿笑道:“这人以开脉境的修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本该死得不能再死,可这一日下来,身上的伤势却开始奇迹般的愈合了,这样的奇人,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此去北境,凶险未知,若爷爷有个什么闪失,也能有个人照顾你不是。”
“既然北境凶险,那咱们为何要去?”
亦就在这时,冰面上传来些微的震颤。
下一刻,
伴随着滚滚如雷的马蹄声,一队黑衣半甲的骑士自他们身后奔驰而来。
一时间,周围的商队行客,无不驻足观望。
“云关境高手……”
中年男人看向那为首之人,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而为首之人,正是从上京城一路赶来的黑木,当黑木看向前方不远处拖着板车的中年男人时,眼里也是些疑惑,
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锋锐之气,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当他注意到对方时,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了。
不过,
黑木也注意到了板车上的年轻女子,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清秀,板车上还躺着一个盖着棉被的男子,脸上有被灼烧过的伤痕。
扫过一眼,见无异样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朝前疾驰而去。
“这些官差真跋扈,也不怕伤到百姓。”
看着远去的骑士队伍,小剑童嘟囔着嘴,没好气道。
中年男人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着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然后砸吧着嘴道:
“听说齐侯攻入上京城后,将燕国皇室屠戮了个干净,只剩下七皇子和芸公主逃了,估计这伙人应该便是为此吧。”
“爷爷,我可听说了,齐侯悬赏十万金,寻找七皇子和芸公主的下落。”
言罢,
小剑童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男子,揶揄道:“您说,有没有可能此人就是那齐侯找寻的七皇子呢?”
中年男人不由一愣,
回头瞥了一眼躺在板车上的男子,嘿笑道:
“咱们要是有那运气,咱们也没必要去北境了,十万金呢,够咱们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