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大概是那时候晒出来的,到现在都没褪去。
早上出门前,沈佳城的衬衫领口敞开着,依稀还能看到锁骨那道疤。烫伤到底是没有愈合好。到头来要分道扬镳的两个人,还是不要再在对方身上留下更多印记了。
秦臻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沈佳城拒绝道:“是你的,你就留着。倒也不用……”
“我好解释,你不好解释。”
和婚礼上他们互戴戒指那时候一模一样,秦臻动作很快,强行往下面推,弄得他手指有点疼。
他们无名指指围差两号,戒指卡在指节片刻。沈佳城的手太冷,59号就缩成58号。在车子熄火前片刻,秦臻顺畅地推下去了。
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沈佳城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各方势力严密地观察着。小到戴不戴婚戒,打什么领结,和自己的婚姻关系如何,大到该去谁家登门拜访,找谁出来站台支持,总能做出千百文章。
而沈佳城是这场惊涛骇浪中的弄潮儿,他永远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给出多少信息。这如同呼吸一样,是他的生存本能。
林肯侧门打开,双脚踏地那一刻,沈佳城已调整好状态。他表情凝重,挥起戴好婚戒的左手简单示意。暗紫色领带布料厚重,三一结完美卡在脖颈间,像未曾绽放过的花朵。
秦臻低头,主动拉紧了他空出来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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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沈佳城生日前一天。
退伍军人福利法案初稿起草完毕,他拉拢三区代表共事,连带那边的团队,几个人连夜开会,忙得没时间聚餐,甚至没时间回观山和家人庆祝。
周日清晨,《时代娱乐周刊》头版先给他送上头一份大礼,刊登他在芭乐夜总会门口的一张绯闻照片。
沈佳城三件套穿得规规矩矩,他旁边是个小有名气的男演员,叫尚挽,只着清凉背心一件。
沈佳城自己的西装得有十几套都不止,圈里人也都知道他们这帮人平常喜欢去哪儿玩。可那张照片里,他领口还插着一束白色郁金香。那是他的新婚之夜。
照片模模糊糊,只照了个侧脸,沈佳城低头,比他稍微矮些的那个人像是在给他点烟,也像是在吻他脸颊,说不太清楚。
与其说是狗仔队挖他黑料,不如说是俩人在这儿拍黑白电影。
雅苑,沈佳城正和老朋友傅星河通话。
“不是。他又不是没我电话,想找我直接打电话不就得了。借娱乐周刊隔空喊话,算个什么事儿。”
“这都一年前的事了,《时娱》是不是换主编了啊,还是最近新闻太少,完成不了kpi?炒去年的料有什么意思。”
“……我倒是不怕他们贴照片,最好把那天的照片都贴出来给大家看看。那天在芭乐发生什么了你我都清楚,我敢穿那一身衣服去,就不怕被……”
“嗯,心领了……没事,不用麻烦你们。你们出来说多少话,也都不太管用。”
沈佳城抬眼,看露台上独自抽烟的那个人,又觉得头疼。
秦臻知道沈佳城不喜欢他的烟,嫌焦油味儿重。所以,沈佳城在室内抽,他隔着窗户在露台抽。
电话咔嚓一声挂断,秦臻才把书房窗户打开。
沈佳城仰头,把报纸打开给他看。从早上到现在,和自己团队解释,和沈燕辉解释,都不算太难。真正头疼的在眼前。他得在意,又不能显得太在意。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
秦臻还真就低头看,得有三分钟,沈佳城举报纸的胳膊都酸了,那人才把报纸扒拉下来,先伸出手:“稿子给我。”
“什么稿?”
“你的公关稿。对外怎么说,你没准备?”
沈佳城做好了伶牙俐齿甚至当场烧报纸的准备——当初约法三章,各自管好各自的事,这才过一年。虽说是陈年旧料,也总归不好意思。
“……不认识,只是借个火。”
秦臻没表态。
“通过亲戚朋友认识的,恰好碰到了。”
还是没有。
“那怎么讲?睡过几次,那天被朋友叫出来一起玩的?”
秦臻:“他是我俩共同的朋友。那天晚上是我的恶作剧,真问起来,傅星河可以作证。”
“……”这是第四个版本,也是最好的版本。
秦臻像是听手底下通信兵报告,手指撑在他的窗棱上,云淡风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