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四十八小时没睡觉。李承希在旁边站着,她也几乎一宿没睡,像上了发条一样连轴转,神情颇为紧张。可她也免不了被这姑娘给逗笑。
“不行。加加,他要看稿的。八点一刻把人还给你,行不。”说话的人是谭未明。
沈佳城听这两个字,太阳穴一跳,撑起眼皮,才看到是叫的公关助理姑娘。
“加加,继续。老谭,没事,你写的稿读着顺,我不用背。差不多记得。” 沈佳城坐下来,闭上眼睛,照样对稿。
五千四百多字讲稿,谭未明看他大差不差地背出来,上面勾画着反复推敲的几个细节。沈佳城的坚持和决心,这几年他也耳濡目染,他的天赋,他却是第一次领教。
“停。这里,用‘促成’还是‘推动’?”
““推动”更好。强调主观意愿。”
“嗯,我同意。还有一点,前面可以稍微讲慢一点。”
“和父亲相关的内容,我葬礼的时候讲过一次……”
“沈先生,我觉得咱们不怕重复。今天应该是最好的观众,您恰恰需要反复传达我们竞选总部的信息。这则视频不但会直播,还会在六点档、八点档、深夜档反复播出,直到两周之后。您可以再讲一遍。”
“可以。还有,清洁能源那块儿拿掉,我和庄明檀那边谈崩了,没必要往他身上贴金。”
“好,我现在改。还有,陈颂江今天早上发布会你看了吗?他们越是唱反调要和谈,我们越要坚定立场。是否考虑要再强调一下战争成果对今后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性?”
“三分之一都是在讲这个,我觉得可以了。而且,我身边站得什么人,不用我说了吧。”
公关助理见他提秦臻,更加着急了:“老板,秦先生今天早上在……”
李承希用眼神刀示意她别问。跟他太久,沈佳城身边就像有个秦臻晴雨表一样。俩人和睦的时候,衣冠整洁,帅气潇洒到头发丝。吵架的时候,整个人就是团行走的积雨云。
“不用管他,他会来的。”沈佳城话虽这么说,心脏也跳得很快。他放下咖啡杯,又开始灌冷水。
他让所有人稍等,迈步出门,他摸出一包沉香递给巡视中的赵立均,开口问:“秦臻昨天……”
赵立均脸冷,说工作期间烟我不收,但我下过命令,谁也不许出门,秦臻不例外。
不在主卧,不在客卧,难道是……
答案正推门走进来,还带着风。他衬衫皱皱巴巴,发型也全毁,走路的时候右腿似乎无法弯曲,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昨夜这么冷的天气,他让秦臻滚,可这人滚还滚不了太远。竟然被他逼得去林肯车里睡觉。
沈佳城叹一声,侥幸与悲哀各占一半。沈燕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留下深刻印记。如同年幼时父亲用沉默来驱使他服从,知道那是驯服他最好的手段。他也总知道如何让秦臻留下来。
沈佳城开口,只轻轻叫了句早。
秦臻顿住片刻,看向他手间,开口说:“戒指,如果真的需要,我可以……”
沈佳城指了指角落的包裹。加急快件送到了,沈佳城自掏腰包付了加急运输费。超声波清洗过数次后,戒指表面十分干净,可仅仅三年,上面细密的划痕刻痕遍布,不如秦臻的那枚崭新。厂家问他要不要直接换一枚新的,可这次,沈佳城说不。
沈佳城又开口:“昨天晚上……”
话没说半句,秦臻在走廊尽头脱下衬衫,留给他笔挺的赤裸脊背,直接去客卫冲澡。
发布会十点准时召开,就在雅苑侧庭的门口。首都所有的媒体都在此集结,前面黑压压一片镜头和话筒。而秦臻在他身边站着。
沈佳城不急不缓地讲话,眼睛通红,家族戒指和婚戒戴得整齐。没有提词器,沈佳城和沈燕辉一样老派,讲稿压在手底下,他全程就低头看了两三眼。
悲痛、肃穆和决心都浑然天成,和他本人融为一体,演都演不出来,因为全都是真的。
结束讲话,他只选答两个问题。一个来自较为中立的财经媒体《东方时刊》。另一位提问人则出乎所有人意料,来自偏自由派的星海台。
这两个问题是各家媒体前一天晚上提交给沈佳城团队的。李承希昨晚强烈反对他选星海提交的问题,因为星海台的党派倾向和他相左。她不信任他们到时候会按台本走。
可沈佳城不同意。他说,信任都是相互的,我相信星海台记者的素质,不会无理取闹,若真是有尖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