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下。
尽管天色已经暗下来,城门口还是熙熙攘攘,满是热闹的景象。
大明的西安城规模并不大,在唐朝时,原本规模宏大的长安在战争中消失,而现在的西安城则是在原本的长安城的残壁上建立起来的。
但是西安城中不仅有是陕西三司衙门所在地,还有着大明一朝鼎鼎大名的秦王府!
而且此时的大明商品流通已经非常发达,只要不是在战时,来往的行商、贩夫、走卒等非常频繁。
朱由检在城门外站立一会,便挥鞭驱马进入城中。
布政司衙门。
杨嗣昌、张凤翼、王之采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着。
“文弱,这天色也不早了,怎么还没陛下的消息?”张凤翼忍不住先开口询问。
“是啊,再有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是不是要延长些时间?”王之采说着目光也看向杨嗣昌。
杨嗣昌平静的脸上带着隐晦的焦急。
“二位大人,我也不清楚啊,以当今圣上的性子,万一中途一时兴起,去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
杨嗣昌揉着额头开口答话。
张凤翼刚要再度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大堂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风尘仆仆的朱由检背手迈步走进。
大堂中端坐的三人,赶忙起身,跪地行礼。
“起来吧。”
朱由检迈步坐在主位上,伸手摸出腰间水壶,汩汩的往嘴中灌水。
片刻后,不等杨嗣昌三人说话,朱由检直接开口。
“第一件事,去把西安府知府给朕找来。”
一旁的王之采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敢多问,赶忙起身招呼属下去叫人。
很快,西安府知府杨凤翥匆匆赶来。
“微臣杨凤翥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朱由检见到来人,目光落在燕青身上,后者从背后布包中摸出一张纸递出。
“杨凤翥,这是你担任知府以来,所有干的‘好事’,先好好看看。”
朱由检把纸丢到杨凤翥跟前,后者还处在懵逼中,下意识的伸手捡起,抬眼看起来。
“陛下,臣冤枉啊···”杨凤翥看到一半,身子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嘴中呼冤叫枉。
“嗯,行,朕姑且当你受冤了,那你给朕说说,西安府明明也有旱灾发生,朕下诏命各地上书陈述旱情,为何你在折子中说西安情况良好?”
杨凤翥微微一愣,赶忙开口:“陛下,西安府虽然也有干旱,但是断断续续也下了几场雨,臣派人去田地中看过,干旱影响并不大。”
“哈哈哈,一年下了三场雨,在你这就是影响不大?朕在问你现在西安田地中产粮几何?百姓日常粮食是否充足?官仓粮食是否储备足够?”
朱由检气急反笑,接连几个问题,再次把杨凤翥问懵。
后者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脸白如纸,支吾半天也没答出来。
“身为一府主官,连这些都不知道,你对得起百姓吗?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
就这?还敢再次呼冤叫枉?这还是你私卖官粮时意气风发的杨大人嘛?
拉出去砍了!锦衣卫抄家,家属全部严审,犯罪者从严论处!”
朱由检猛拍桌面起身怒吼着,一旁握刀跨立的锦衣卫,二话没说,直接架起杨凤翥拖出去。
“陛下,杨凤翥这···”
王之采硬着头皮行礼说话,他原来是布政使,杨凤翥是他的手下,这时若是不开口说话,搞不好会受牵连。
朱由检冷眼看了王之采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表态要他看纸上记录的文字。
王之采迈出有些僵硬的双腿,捡起地上的纸,细细的看起来。
天启元年十一月受命任职西安知府,天启二年正式上任,第一年就暗中联系行商,把西安府的盐茶贩卖权全部授予和其交好的商号,目前商号老板已经被锦衣卫捉拿归案,天启三年私自把官仓之粮贱卖给一个粮商,粮商最终把粮食卖到关外···天启四年,西安府一年仅下雨三场,百姓地里粮食大面积减产,杨凤翥为给自己谋利,强行命手下按照丰收年份去收粮赋,造成近千百姓成为流民逃荒···
一件件事,记录的非常详细,在最后还有对应的已经被捉拿的从犯人员。
此时的王之采已经看的大汗淋漓,手下出现这么多丑事,他作为陕西主官,封疆大吏,有着甩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