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中。
经过朱由检的一番输出,朱求桂瘫坐在石阶上沉默许久。
“陛下,事已至此,臣只求体面的死去,也对得起大明藩王的身份。”
此时的晋王看向朱由检的目光中不再是原来的桀骜,反而满是平静。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快速转动。
大明一朝其实对藩王的宽容度是很高的,之前的秦王,朱由检只是将其圈禁在京,没有下杀手,但是现在的晋王,明显比秦王做的事更有危害性;在大明的记录中,也只有宁王朱宸濠谋反引发的动静太大而被处死。
秦王势大,最多欺压一地之民,晋王之事则是危害整个国家。
“赐酒宴一桌。”朱由检冷声道。
朱求桂顿时一愣,他想到自己的下场,可能会被圈禁凤阳,也可能赐三尺白绫,实在没想到皇帝竟然要自己这样上路,可以说是给了自己极大的体面。
“谢陛下,臣稍后会写下关于建奴和蒙古诸部的一些信息。”
晋王跪地叩拜。
晋王作为藩王,府上的厨子都是时刻准备着,没多久,一桌豪华酒宴已经准备完毕。
朱由检示意李若琏亲自带人盯着,转身离去。
“都坐吧;本王上位以来,一直都在瞎忙,忽视你们许多,今日吃完这顿饭,咱们来世在做一家人。”
朱求桂说着起身接过李若琏手中的御酒,像个仆人一般亲自给自己的王妃、侧妃,世子等家眷斟满一杯酒。
一圈下来,朱求桂端起酒杯看着众人:“来世愿做一乡村老农,再不入皇族国戚!”
说罢,仰头喝下满满一杯酒。
酒过三巡,朱求桂双眼赤红,嘴中喘着粗气。
在信笺上快速的写下许多文字。
同时朱求桂鼻中已经缓缓流出黑色的血液。
下一刻。
朱求桂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他费力的扭头看向酒桌方向,发现一众家眷早已东倒西歪的倒下,最终双眼发直,歪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失去了生机。
在门口的李若琏招手叫来锦衣卫中的验尸官,详细检查过所有人。
“大人,全都死了。”
李若琏冷眼扫过晋王的尸体,没有丝毫怜悯,转身就去找朱由检复命。
临时行辕中,朱由检在听完李若琏得汇报后,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呵呵,亲自给自己的家眷斟满毒酒,朱求桂还真有些枭雄气质。”
朱由检背手走着,目光看向天空,原本的历史中对朱求桂的记载并不多,在崇祯二年,朱求桂就得病身死,也就是在其死后,陕西、山西的民变队伍几乎是指数级增长,还有八大晋商全部失控,疯狂给建奴提供物资援助,最终让野心勃勃的黄台吉策划出己巳之变。
一旁的李若琏小心翼翼的上前道:“陛下,这还有一封晋王留下的书信。”
朱由检没有接示意李若琏念给自己听。
“陛下,臣所为万死难解,今有陛下圣恩得以体面辞世,臣万分感激,有几句话臣必须一吐为快。
辽东苦寒之地,建州卑微小族,仅用区区三十年就成为我大明强敌。
蒙古诸部在草原虎视眈眈,欲在入中原。
这些皆为外在原因,远不至于亡我大明江山,细数历朝历代,亡国者皆在君、在朝,在民心!
神宗爷三十年忽视朝政,中枢运转疲敝,光宗在位月余,三案并构,朝臣倾轧,党争日盛,贪图美色,无心国事;
熹宗性顽劣,心中虽有韬略,却任由魏阉干政,受灶帑于淫母,礼乐崩坏,官场坠落。
三帝如此,朝廷失威信于天下百姓,民心涣散;官无民心,将无斗志,天下已至危矣。
今见陛下为天赐圣君,望陛下能效汉光武帝之志,兴我大明社稷,佑我汉家子民。”
大堂中安静下来,朱由检背手踱步,面色平淡,心中有些起伏。
这封信算是谏言,细数三朝皇帝之弊,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和亲爹,但他也没啥好说的,毕竟这是事实。
晋王此人很复杂,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中或者士绅家中,或许能成就一番功名事业。
可惜他生在了这个把亲王当猪养的大明朝。
朱由检忍不住长叹一声,现在人已经死了,也没啥好说的。
“李若琏,把朱求桂和家眷合葬在东山的晋王墓吧,同时清查晋王府家产,其余晋王府人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