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云南巡察御史余碱带人来到金平卫。
“老余?你怎么来了?”温体仁见到来人有些惊讶。
余碱呵呵一笑:“我来给你送诏书,同时负责出使安南之事。”
温体仁一怔,低声道:“老余,这次去安南不比以前,这次很危险,你···”
“欸!危险就对了!若是没危险,我还不去呐!”余碱摆手打断温体仁的话。
“长卿,若是我死在安南,也能在史书中留下薄名,你可得为我报仇啊。”
余碱语气非常轻松的说道。
“不是,你疯啦?我跟袁阁老说的可是在礼部主客司找一人为使即可,你身为一省御史来凑什么热闹?”温体仁皱眉说着,语气带着情绪。
余碱可是他多年老友,他作为此事的操盘手,深知出使安南的危险程度,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行了,不逗你了。”余碱感受到老友的关怀,脸上泛起笑意。
“我家族中有一偏支,早些年曾去安南做生意,后来就定居安南,现在有个后辈在升龙城担有官职,真有什么事,也能周璇一番,此事我去最为合适。”
温体仁一听,眼中带着惊讶。
“你确定?”
余碱带着笑意:“确定,那个后辈还要叫我一声族叔,而且这些年偏支和我家主脉未曾断联,相互之间多次有帮扶,没事的,放心吧。”
“这,行吧,万事小心。”温体仁说着,拿出一个锦囊塞给余碱。
余碱告别温体仁后,带着一队随从去往河口县乘船顺流而下南下,不到一日便到达升龙城。
升龙城东北角,余府。
“族叔,您此行来安南所为何事?”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余碱对面。
“呵呵,我这趟来安南可是有大事做,我是奉大明天子之命前来传召。”
“传召?”余方有些惊讶,大明和安南官方近年来没什么来往,只有民间相互有交流。
“嗯,前些日子,秦良玉在临安府剿匪,川贵二省逆贼,奢寅、安邦彦二人逃入安南,投靠郑梉,皇上降下诏书,斥责黎皇,命安南交出逆贼。”
余方听完瞬间就懵逼了。
安南现在什么情况大明朝廷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还发诏书斥责,这就是赤果果打脸了。
“叔,安南的情况,朝廷不清楚,您作为一省御史应该清楚吧?明日这诏书若是···”
余碱看着余方的迟疑,摆手打断道:“我知道,朝廷也知道,但是诏书既然发了,我既然来了,这就是态度。”
余方闻言瞬间沉默下来,在连喝三杯闷酒后,双眼微红的看向余碱。
“叔,我既然能叫您一声叔,就表明我的态度,您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余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余方许久,咧嘴笑起来。
“哈哈,你小子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性情,叔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你在关键时刻告诉郑梉八个字:使者在前,大军在后!”
余方听完这八个字,再次愣住,他知道余碱这是在效仿千年前的大汉。
在汉朝时,汉使出国,最具备震撼力的便是:汉使至,勿动!动则国灭矣!
余方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族叔,他幼时曾在大明的主脉家族中生活过几年,对余碱的性子是了解的,这八个字足以代表其心中带有死志!
第二日。
在升龙城的皇宫中,黎皇用最高规格欢迎余碱的到来。
“外臣余碱,此行有礼了!”
黎神宗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端坐在皇位上脸上带着麻木,在余碱行礼后刚要说话。
“明使免礼。”一道声音在大殿一侧响起,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缓步走出。
余方见状赶忙小声提醒道:“他就是郑梉。”
余碱闻言,直接将其无视,从怀中请出圣旨接着说道:“黎皇国主,我大明天子发来诏书,容外臣念于您听。”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安南者,大明之藩国矣,前逆贼奢安二人心怀恶志,祸乱川贵,朕命秦良玉剿贼至云南临安,然二贼趁机逃入安南,念安南世代朝贡之功,特此命安南国主交出逆贼,三下罪己诏,宣告安南臣民悔过···”
内阁发来的诏书是请示过朱由检的,原本内阁拟定的敕诏还是挺客气的,但是朱由检直接驳回内阁的内容,命翰林院弄出来一个非常严厉的诏书。
黎神宗听着余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