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既然郑梉已经谋划清楚,咱们干脆就来个将计就计!”
客栈中,余碱脸上带着笑意,阴阴损损的和赵亮商议着接下来的事情细节。
入夜。
升龙城外西北角一座木制营寨。
此处是安邦彦、奢寅二人在安南的驻军地。
中军营帐中,安邦彦正在一人喝着闷酒。
营帐外,奢寅迈着大步走来。
“舅父,咱们城中的人传来消息。”
正端着酒杯的安邦彦抬头看到来人,放下手中酒杯。
“小寅,来,坐下说。”
“舅父,今日明廷派云南巡察御史余碱面见了黎皇,哨报说余碱来此的目的就是咱们。”
奢寅低声说着,神色平稳,没有丝毫急促。
安邦彦看着自己外甥的神情稳定,没有丝毫慌乱,眼中带着欣慰。
“嗯,小寅,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奢寅斟酌片刻后开口道:“舅父,我的看法很简单。”
“黎皇虽说明面上是安南国主,实际上仅是一傀儡而已,甚至连千年前的汉献帝都不如。
您既然和郑主谈妥了合作事宜,我觉得郑主是不会轻易对明廷妥协;咱们的处境还算不错。”
奢寅说完自己的看法,看向安邦彦。
后者眨着眼点头回应。
“小寅,你的想法没错,但是还需要补充,咱们的处境只能说是暂时安全,而且安全的时间估计不会久。”
奢寅眉头轻皱:“请舅父教我。”
安邦彦脸上带着笑意:“小寅,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先说来听听,咱们爷儿俩不必藏着掖着。”
奢寅端起跟前桌上的酒水喝下一大口,点燃一支旱烟。
“舅父,我确实有些看法,我觉得郑梉靠不住。”
“靠不住?理由呢?”安邦彦问。
奢寅摇头道:“没有理由,直觉而已。”
“呵呵,小寅,你知道当初为何你父亲会同意我来安南寻郑梉商议合作之事么?”
安邦彦见奢寅沉默下来,接着说道:“你自小就聪明,也懂得趋利避害,但是你的眼光还不够远。
天启五年的宁远之战原本是可以胜利的,但是却败了,你父亲从那时就暗中调查,发现有人在推波助澜,而这股势力有着极强的力量,你父亲曾和我说过一件事,永宁城下,原本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根本来不急救援,但是突然出现了一支人数在八千人强悍军队,硬生生在永宁城外抗住了彝族三万勇士的五天进攻;
要知道那可是野战,大明的卫所兵是没有这种战力的,即便有,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永宁。
你父亲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这股力量不但麾下战力极为强悍,暗中的手段也极为厉害,咱们沦落至此,就是他们的手笔。”
奢寅猛然抬起头看着安邦彦。
“舅父,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逼我们投靠安南?”
“嗯,没错,你父亲我俩经过分析后判断,这股力量极有可能是当今大明天子的手笔。”
“明皇?你是说崇祯?”
“对,以前我一直不懂,崇祯皇帝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安邦彦背手站在营帐门口,目光带着迟疑看向远处的天空。
“舅父,我不明白,您说这些和我们眼下的局势有何关系?”奢寅低声问道。
“呵呵,咱们刚在安南站住,屁股下的凳子还没捂热,明廷的使者就来了,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奢寅脑海中思绪急速运转,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他浑身哆嗦着说出一句话。
“难道崇祯是想对安南开战!?”
安邦彦扭头看着奢寅,脸上带着笑意。
“没错,这就是目的。”
奢寅满脸错愕:“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辽东建奴步步紧逼,长江以北天灾人祸不断,他却想着对安南开战?”
“呵呵,很简单,第一为转移国内的诸多矛盾,第二是为粮食,第三则很简单,新皇继位,只有通过对外战争,才能掌控军权,同时携大胜之姿提高皇帝威严。”
奢寅脸上带着震惊,细细的把安邦彦的话在脑海中过渡一遍。
“舅父,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明廷决定要对安南用兵,那咱们作为明廷的眼中钉,自然就是最合适的理由,明廷上的那帮大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