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明身子一颤,感觉胸口被一股巨力撞到。
低头发现胸前的护心甲已经破碎,胸口处正流出鲜血。
“踏马的!”秦佐明暗骂一声,没有说话,弯腰躲在跟上来的盾兵身后,把身后的披风撕成布条,简单的缠在胸口。
“有盾的向前压,其余人准备冲锋!”秦佐明高声呼喊着。
此时他双目赤红,身体中满是肾上腺素,对痛觉的感知很小。
汉族人的血脉中有一个隐藏的技能,只要被触发,整个人就战力暴涨,同时还能保证大脑异常清醒,这种隐藏在血脉中的基因,百分之八十的汉人都有。
而秦佐明此时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前方的盾兵顶着密集的弹丸已经前进数米距离。
在敌军火铳手轮换放弹的间隙中,秦佐明突然暴起。
“杀!”
秦佐明双手持刀,大步冲出,一刀砍下敌军一人的头颅,另一刀捅在另一人的胸口。
在其身后,则是紧紧跟着冲上来的白杆兵。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不断冲上来的白杆兵每个人都双目赤红,手中制式钢刀都抡出残影。
白杆兵的主要武器是白杆大枪,适合在宽阔的地方作战,在这营寨中,长武器明显不方便发挥,他们都换成明军的制式钢刀。
不远处,满是惊惧之色的郑军统领,正在不停的催促着身边的士兵建立防线。
“快!左侧那人很厉害,快去把他弄死!”
“火铳手!快过来组阵,把中间冲进来的明军全打死!”
在统领的极力协调下,有些慌乱的郑军士兵,逐渐掌握战场的节奏。
因为营寨大门并不大,处于进攻方的白杆兵不可能一股脑的冲进来,只能分批次冲锋。
啪啪啪···
被冲散的郑军火铳手被组织起来,继续举着火铳开枪。
前方的十几个白杆兵军士被击中身体,大口咳血的倒地。
“踏马的!刀盾手!给老子宰了那些火铳手!”秦佐明双目怒睁,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却毫不在意。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面盾牌,发疯一般冲向几米外的郑军火器兵。
“快!那个疯子冲过来了,快开枪干掉他!”统领站在火器手身后急促的指着秦佐明。
他确实怕了,在和阮军对峙的半年中,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举着盾牌就敢直冲火铳兵的疯子。
这在安南国的战争中就没有发生过。
噗呲!
秦佐明手中盾牌被打的满是凹陷的大洞,最终他还是冲到了火铳兵跟前,而且挥刀斩去一人的头颅。
“给老子死!”秦佐明状若疯癫,一手举着盾牌冲撞,一手钢刀挥舞,接连带起血花。
在极短的时间内,秦佐明硬是一人就把刚组织起来的火铳手阵型打乱。
周围已经有几个郑军的火铳手丢下火铳,迈腿猛跑。
“将军稳住,我们来了!”几个呼吸时间过去,三十多名手持刀盾的白杆兵迅速冲上来,以秦佐明为中心,疯狂屠杀周围的敌军。
咔嚓!
一个白杆兵汉子,单手高举钢刀,一刀便把身前敌军手中的火铳砍成两节,落在地上。
而那个敌军脸上迅速出现一道血缝,下一刻,身子倒在地上抽搐片刻身死。
“别杀我,我投降!”一个有些胆小的安南士兵丢下武器准备蹲在地上。
噗!
钢刀入肉的闷响传出。
千户徐威面目狰狞的出声高喊。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绝不接受投降,白杆兵规矩: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白杆长立,至死不休!”
徐威是刚冲进来不久的千户,他身后还跟着千余双眼发红的军士,此时的他们不单是军人,更是一个个愤怒的复仇者,一个个为自己父兄同袍疯狂复仇的疯狂杀手!
第一座营寨中的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当新军将士赶来支援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营寨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被开膛破肚的敌军尸体横尸当场,腹中内脏迸溅,挂在肚子上。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血腥气,硝烟气,肉被烧焦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满身血污的白杆兵军士,相互依靠着坐在一片空地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