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过雕梁红瓦,院中幽兰翠绿,零星的小花在悠扬的琴音中,肆意怒放。
进了院中,宋蕴之抬头朝堂壁上看去,“吴霜阁”三个大字一点一勾、一撇一揦追着音符,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空而去。
宋蕴之笑道:“都说司空姐姐极其喜欢张旭,看来是真的呀。”
沈苍梧看了一眼,“颠张狂素,果然墨池功深。”
宋蕴之点头。张旭草书自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中悟得形态,又从公孙大娘的剑法中领会低昂回翔之态,虽说好酒,醉易号呼狂走,落笔挥洒之间,也是至情至性。
说话间,进了阁内。
吴霜阁虽是消遣之地,却不比秦楼楚冠纷乱嘈杂,阁内清静幽雅,衣香鬓影往来动作轻盈,琴声叮呤仿若深涧溪流,让人闻而忘返,除了文人士子,尤受权官达贵的喜欢。
一曲奏毕,满座呼好。
司空音从帘幕里款款走出,见一旁站立的宋蕴之和沈苍梧微微一惊,那张精致的面容却丝豪不显,两人紧随其后,进了楼上的静室。
宋蕴之叫了声,“音姐姐。”
司空音转过身,滑如凝脂的脸上映着天上绯霞,雾霭空溟的笑眼里,盛着一对灵动的眸子,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挽了一个流云髻,被墨绿的簪子束着,瀑布般垂到腰迹,恰到好处掩映曼妙的身形。
三人落坐,司空音这才道:“你们俩怎么到了大庸城?”
前阵子还收到听雨楼的飞鸽传书,花千影说走不开,事关柳催雪的消息,宋蕴之放在心尖上的人,便没有多问。
宋蕴之笑道:“大庸风景别致,往后怕是要常驻了。”
也不隐瞒,将武陵源那边的事情说了下。
司空音将外披的龙绡绣衣脱下,里面齐腰的襦裙肩上绣了只金凤,绚丽的羽毛,凌空展翅,姿态尽出。
听到宋蕴之的话也不惊讶,只道:“吴霜阁都是些只会侍琴的姑娘,做不了什么,用度上日后若有短缺,莫要忘了,春归楼是你的家。”
宋蕴之笑道:“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