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每一招每一式犹如行云流水,看似平淡无奇,却处处藏着杀机。落风剑与剑气相容,在这白日清空之下,如一道道落下的惊雷闪电。
白云台上两道身形四处飞掠,漫天的剑光残影。
宋蕴之抱着双臂,微微眯着眼睛,低声嘀咕道:“这孟玉功夫见长啊。那人不是空东门的长老嘛,论起来还是咱们的长辈呢。”
沈苍梧轻声笑了下,点头,“是啊,孟玉底子确实不差。”说着,回头看了眼那边的方一白和方溆,忽而有些好奇这两人为何打起来的。
柳煜深邃的眼里翻起一阵涟漪,剑身陡然变换。回转间,剑刃上寒光凝现,慑人心魄。剑光交错间,快剑击出,一招一式的斩杀带着凌厉寒气,剑尖带点点寒芒,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杀气涌了过来,那人大吃一惊,猛地挥起手中的两把长剑,嘴角扯出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长剑横扫之下,剑气暴斥,带有劈山之势。
柳煜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唇角一勾,落风剑飞舞而起,荡开他的攻势。一连挥出几剑,又见那人逼会了原处。
又是一剑横飞而来,落风剑已至那人脖颈三寸处。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掌风却已到了眼前,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柳煜借着对招的空方,直接挥起落风剑朝那人劈了过去,人紧随而至。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线,脚下一踹,那人便落在了地上。
“啪啪啪!”
宋蕴之拍起了手掌,扬声道:“小王爷,你如今这功夫,也算得上江湖上二流高手了。”
柳煜听到这话被逗笑了,收剑入鞘,拂了拂额前飘下的发丝,低头朝地上的人看了去。半晌,伸出了手,“多谢承让。”
那人有些气愤,可柳煜毕竟是个王爷,又放低了姿态,实在是给足了他面子,便暗暗叹了口气,手攀住柳煜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
此刻方溆和方一白两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早就不见了踪迹。那些个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回到了这边,就看到了这一幕。
江湖人自然是不喜欢官府的,更何况柳煜是皇室中人。可此刻见他如此待人,着实有些惊讶。不少人对他也是另眼相看。
宋蕴之拍了拍手掌,笑道:“今日镜肃门开山礼已成,诸位若想躲在遮云山待几日,与荀月白荀公子说便可,好给诸位安排。”
说罢,他又一拱手,“晚辈在这里多谢诸位捧场,在场的人在武陵源的所有花销皆由镜肃门负责,若有人想入镜肃门,在下十分欢喜。”
沈苍梧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地看了宋蕴之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拉拢人进镜肃门,这些人哪个是好对付的,一个个心怀鬼胎,都不好应付。
柳煜也不知与那人在说什么,一直笑着,似乎心情不错。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这开山礼便也落幕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柳煜一个人回了屋中,脸上有一丝落寞。荀月白在他身后跟着,却不敢说话,自然也不敢告诉他,刚才傅婉瑜其实在场。
连喝了几坛酒,柳煜显然已经有些醉了,斜斜往榻上一趟,望着屋顶发呆。琇書網
宋蕴之推门而入,见他这副模样,皱眉道:“我的门主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的似的……”说着,眼珠子一转,“该不会是因为傅婉瑜没来,所以伤心了?”
说完,他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柳煜这会正气闷呢,信明明自己让荀月白送出去了,可为什么傅婉瑜不来?该不会是心中还记着自己送去和离书的事?
想想自己那时候决意离开京都,送和离书不过也是为傅婉瑜着想,可那时他多少忽略了自己的情感,忽略了傅婉瑜的感受,说到底还是自己作孽。
柳煜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情感。皇室之中哪来的倾心,不过都是表面功夫,傅婉瑜嫁给自己,本也是老王爷的手段。两人相敬如宾,却总少了份深情。
可离京之后多少个日日夜夜,柳煜想起了这个女子。她总是那样的安静,不多说话,也不争风吃醋,府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为他免除了不少后顾之忧。
想到这儿,柳煜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都说这世上,最磨人的便是感情,如今我确实有些悔了。”
宋蕴之眨了眨眼睛,奇怪道:“怎么?你是后悔给傅婉瑜送和离书了,还是后悔离开京都,放弃了尊贵的王爷生活?”
柳煜倒也不跟他生气,声音里有一丝的忧愁,“自然是前者。我到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