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遮云山这么久,我还没去过后山呢。不如,我们今夜就提灯游山?”
宋蕴之和沈苍梧一听,两人都有些发懵。
柳煜这一时兴起提起要去后山游玩,还是这个时辰。那傅婉瑜此刻肯定是后山竹屋,这要是去了后山,那不是暴露了吗?
宋蕴之盯着沈苍梧,眨眼睛。——哥,怎么办?他要去后山啊,这傅婉瑜……
沈苍梧忘了望天,微微摇头。——他可是镜肃门的门主,还是小王爷,傅婉瑜与他是夫妻,这我们怎么能拦?
宋蕴之狠狠瞪沈苍梧,咬牙切齿。——那可不行,现在见面柳煜还不得跟我们闹啊。我们瞒了这么久,这时候要是让他见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沈苍梧点头。宋蕴之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柳煜这人当初走的决绝,如今还不到火候。真要见到了人,柳煜肯定是要跟他们两人置气,他和傅婉瑜很有可能也会因此一拍两散。
宋蕴之想了想,咬着嘴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言道:“孟玉啊,这会儿天都黑了,就算是要看夜景,也该选个好日子。”说着,他指了指后面。
他所指的地方自然是镜肃门的后院,此刻那些江湖人全部聚在那里,而今夜也并非什么月朗星稀的好良辰,这看景致自然是差了点意境。
柳煜却已起了身,招呼着荀月白和暗卫提了宫灯来,手中拎了壶酒,摇头道:“看个景色还得挑日子,你宋蕴之干脆去街上摆摊算命的了。”
说着,他人已往外走了去,见宋蕴之和沈苍梧站在院中没动,微微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回过头来,说道:“怎么着?难不成你宋蕴之和岚笙在后山藏了什么美人?”
宋蕴之抽了抽唇角,转过头去看沈苍梧,撇嘴。——哥,这人看来今夜非得去后山,其他的事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宋蕴之朝柳煜摆了摆手,无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中只有催雪,哪会藏什么人?我哥嘛,那更不可能了。他跟个木头似的,根本不解风情。”
说罢,宋蕴之的手搭在柳煜的肩上,朝身后众暗卫招呼了一下,一行人提着宫灯便出了小院,借着青石小径一路往后山去了。
沈苍梧望了眼刚刚垂下的夜幕,微微叹了口气,纵身跃上屋顶,掠过树林,往后山去了。
夜幕沉沉,星子几点,半弯弦月挂于天边,莹莹之光晦暗,扑泻而下坠入林间。林木光影重重,草木间几点光线,将这夜色衬得越发沉了。
傅婉瑜坐于院中的花树下,手捧着一盏清酒,眸光落在林木间的某一处,也不知在思索什么。炉上火光亮堂,酒气散了出来,一地的酒香。
沈苍梧落在院落的篱笆上,轻轻叹了口气,“小师叔,孟玉往这边来了。”
他话音一落,傅婉瑜手上动作一滞,杯盏中的酒撒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有些微凉。她缓缓回过来,秀眉微蹙,“你……他……他来了?”
沈苍梧点了点头,将方才院中的事大致说了下。傅婉瑜坐在那儿半晌,忽而说道:“你和孟玉的意思,是想让我暂避?”
沈苍梧又点头,立于篱笆之上没有动。
傅婉瑜略微思索了下,狭长的眼眸之中泛起了点点星光,微微抿了抿嘴唇之后,忽地笑了起来,“也是,我与他此刻相见,恐怕日后便再无回旋之地。”
说罢,她起了身进了屋中,不一会儿便提着剑出来了。看到沈苍梧还在那儿没有走,笑了笑,摇头道:“你和孟玉为我俩之事费心,我记下了。多谢。”话罢,脚下一点,直奔着山下去了。
沈苍梧看着傅婉瑜的背影消失在林木间,多少有些替她惋惜。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心慕之人,做到如此地步,柳煜该知足的。
山风微凉,一行人穿于林木间,宫灯在地上投下一圈圈光影,照着脚下的青石小路。宋蕴之提着酒壶,喝一口吟一句诗,走得歪歪斜斜。
柳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这样子,忽而有些感慨。这才是江湖人该有的模样,肆意潇洒,无拘无束。而他在那牢笼之中多年,如今才知这世间百象,尝得万千滋味。
荀月白抱着剑跟在两人身后,嘴角直抽搐。这两个人还真是能折腾人,非得晚上提灯游山,还搞这么大的阵仗。
一众暗卫也是一脸莫名。这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们家王爷虽然有些不着调,可也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如今没了束缚,这可算是释放天性了。
“女儿红,胭脂红,赛过唇上浓。花雕酒,不上喉,三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