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山洞内一片狼藉,地上有铺的干草,也有篝火燃烧的痕迹。只是那洞壁上,黑褐色的血迹斑驳,看来触目惊心。
越往里面走,众人越觉得胸口发闷,空气里的腥气和骚味越来越重,那药味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只是几人对药草都不甚了解,并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何药物。
洞中有不少的白骨,宋蕴之俯身拾起一块仔细瞧了一番,摇头道:“这是人骨,骨上还有药物残留。”
柳煜和沈苍梧紧跟在他身后,看到他抚摸着那一节白骨,柳煜忍不住作呕,言道:“蕴之啊,你快把那丢掉,恶不恶心!”
宋蕴之翻了个白眼,指着那节骨头说道:“这是块青年男子的腿骨,死了也就半个月左右。”
这话一说,柳煜和沈苍梧都愣了一下。一个人死了半个月左右,就化成了白骨,显然根本不是正常的风化,而是化尸散一类的药物,至于具体是何物,或许唐飞鸿会知道。
宋蕴之捡了块小点的白骨塞进了个布囊里,丢给了沈苍梧。沈苍梧没说话接了过去,随手揣入了怀里。柳煜就觉得头皮发麻,赶紧离两人远了一些。
众人在山洞里仔细查探了一番,除了一地的白骨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线索。宋蕴之用手撑着下颌,瞧着洞里良久,向众人摆了摆手,回了客栈。
段如云和程知微二人奉命保护客栈的几人,宋蕴之他们走得这一段时间里,来过两拨人。第一拨人似乎是来探消息的,只是在客栈外围绕了几圈,便离开了。
第二波人来了之后,在客栈外面探查了很久,轻手轻脚地进了院落,不想被唐飞鸿设下的机关阵困住,段如云和程知微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拿住了。
这会儿两个人正在院中审问他们。可是,这问来问去,那几个人就是一个字也不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段如云是个正直的人,自然不会用那些个手段逼供,这事儿便落在了程知微身上。程知微笑眯眯地盯着那几个人,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
他们显然也没料到一个小镇的客栈内竟然会藏着这么几位高手,还有精通奇门遁甲和机关之人。可他们是死士,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幕后之人。
程知微瞧了他们半晌,忽然起身解开了几人身上的绳索,笑道:“死士嘛,当然是经过训练的,既然问不出什么留着也没用,你们走吧。”
“你要放他们走?”
段如云微微一愣,却看那几个人也是一脸震惊,诧异地看着程知微,竟有些不知所措,一个个蹲或跪在地上,盯着程知微,又看了看段如云。
程知微见他们不动,冷冷笑了声,拂了拂袖子,“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不愿意走,那便留下吧。”这话音一落,众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那几个人便已经气绝身亡。
段如云有些不解地看着程知微,明知道对方是死士,却故意如此,到底是为何呢?一个江湖正派,杀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怎能不叫人胆战心惊?
段如云出身断水门,这一辈子从未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更别说是随意杀人了。他那一桩冤案,即便是被人逼到了绝境,也只是伤人,未取那些人的性命。
宋蕴之看重段如云,却也担心他这个性子。这个江湖上的人,尤其是一些名门正派,最要面子,也最喜欢记恨。像段如云这样,若没人护着,在江湖上是活不长久的。
可宋蕴之自己也知道,段如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并不是心善,只是性子太直,为人太刚烈。这样的人,会是个极为忠心的下属。
程知微见段如云看着自己,眼神颇为怪异,摇了摇头,说道:“段兄,我不杀他们,他们即便是回去也没命活。门主此次往越州,虽然世人都知,可行踪确实保密的。若因为这几个人暴露了行踪,到时候麻烦可不少。”
段如云仔细思索他的话,觉得程知微并没有说错。既然他们入了镜肃门,那就该为宋蕴之几人考虑,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必取了他们的性命。
程知微声音幽幽地传入了段如云耳中,“这世上,想要保住秘密,也只有死人。”末了,他抬手拍了拍段如云的肩膀,“段兄,身在江湖,有时候需要一些杀伐的。”
段如云没有接他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程知微也知道段如云不会那么快接受自己的这套说辞。
一个人生来存活的环境,便注定了他将来是个什么人。段如云生活在断水门,门主是个刚正的人,而他自小耳濡目染,却又是个心存大爱的人,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