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到了一间石亭上。
裴殷带着两人进去,亭中桌椅长榻一应俱全,细看之下,竟然是天然的巨石打磨而成,桌椅长榻之上,皆裹以绵柔的锦缎,长榻之下铺了毡毯,四壁围以镂空的木雕,即可作挡风遮雨之用,又可作景致观赏。
裴殷在长榻上坐下,挑了挑桌上的熏笼,神思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沈苍梧拉了宋蕴之在石凳上坐下,突然道:“你不恨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裴殷却明白了。
疲倦的面容上,深邃的眼眸看过来,萧杀肃穆,宋蕴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不忍,那双眼睛似乎磁石一般,将自己种种隐晦的情绪吸扯出来。
宋蕴之皱了皱眉。
裴殷双眸微睑,叹了口气,“最近族里的流言,我也有所耳闻,但……小尚和演儿都去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
裴殷借故离去,留下宋蕴之两人在原地,裴枫倒是冒出来过一回,称府内新丧,事务繁多,无暇招待两人,宋蕴之摆摆手,笑说无妨。
裴枫走后,宋蕴之打发了引路的杂役,两人也没有急着出府。
沈苍梧道:“裴雀怎么样?”
方才宋蕴之在灵堂里的动作,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当时人多眼杂,沈苍梧看出有异,也没找到机会询问。
宋蕴之道:“裴雀确实是死了,大概是昨晚亥时左右死的,不超过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