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片竹林,淡淡的清香,仿佛天香凝露,三人疾驰而过,浓软芳香在夜色中蔓延数里,严严实实地把天地笼罩在内。
程知微突然停下脚步,竹林尽头,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河。
唐飞鸿站在河岸,看着对面巍峨的山门,怔住了,“怎么是裴府!阿玉跑到裴府去做什么?”
裴府的大门上,还挂着森白的纸花,门口挂着几盏风灯,在横批几颗宝石的辉映下,发出莹莹的光辉,更远的地方,碧树琦草之间,灯火和宝石的光辉,镶在冷峻的山体里,如仲夏之夜的荧火。
薛长青几人站在河边,极目眺去,尽管在荧火的点缀下,裴府美仑美奂,但笼罩头顶的天空,始终深邃如梦,一颗星,一片云都不敢逗留。
程知微站了一会,凌空一跃,在临河的屋脊上一个借力,翻进了府内。
薛长青和唐飞鸿紧随其后,墨绿色的树木像巍然伫立的卫士,肃然隔绝了不合时宜的侵入者,几人穿过层次递落的假山、园林,从陡坡处鱼贯而出。
“王妃进了那里……”
薛长青伸手一指,前面是一面湖,灰白的桥栏像腐烂的龙骨,龙骨尽头,背后断崖有一座九层的楼阁,薛长青指的方向,正是那里。
唐飞鸿抽了口气:“怎么是机关楼!”
说着箭矢一般朝湖面掠去。
程知微听宋蕴之讲过裴雀这座神秘的机关楼,此前叶知秋称这是一座吃人的楼,他曾亲眼看见裴枫带了许多人进入楼内,却没有一个从楼里出来。
不知为何,程知微看着背倚崖壁的独楼,沉星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安,他狠狠地将各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压下去,忙向唐飞鸿追去。
程知微将正要推门的唐飞鸿一拉,道:“小心点。”
唐飞鸿道:“王妃既然已经进去,想必趟过了雷。”
他说的信誓旦旦。
程知微看他心平气和,笃定如似一池秋水,不起波澜。
然而不一秒就给出了另一个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