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黑暗的幕布,从轻微的颤抖,到狂乱地扭动,最后终于不堪拉据,裂开了一个口子。
微弱的光线从口子里渗出,唐飞鸿一喜,干脆将手中瓶子里的粉沫都抖落了下来,影影绰绰的火光里,程知微看到掉在地上的火折子还在燃烧,被薛长青砸碎的瓦罐还在地下,液体却向一边流去。
眼看口子越拉越大,唐飞鸿眼睛一亮,朝程知微喜滋滋地道:“有用!”
程知微摇了摇头,道:“杯水车薪,这黑雾迟早会聚回来,我们快走。”
唐飞鸿道:“可是薛兄……”
话未说话,就被程知微拉着朝口子里奔去。
程和微去的方向,是瓦罐碎裂的地方,唐飞鸿的粉沫一路撒过去,像醮了米浆的狼毫从墨纸上扫过,然而就如程知微所说,杯水车薪,仅凭那一点点药沫根本不足以将黑暗驱散,青灰色的药粉,被唐飞鸿的掌风酿成烟雾,像一道屏障一般,将浓郁的黑烟拦在外面,两下缠绕撕打,刚将黑雾击退了些,又欢喜地重新飘来聚合。
唐飞鸿几乎可以看清黑雾涌动的轨迹,像衔了火龙滚滚而来。被那浓烟一熏,只觉眼睛一阵刺痛,口鼻似乎真有烟尘进入,呛得一阵咳嗽,他转脸看向程知微,“程兄,这东西有蹊跷,要不我们先出去……”
程知微道:“来不及了。”
唐飞鸿一惊,透过正在愈合的口子,朝进来的门口看去,那扇门隐于重重暮色里,仿佛幽冥的入口,唐飞鸿隐约看见,地上有几滴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