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殷自然不会拦着两个人,他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要不是那人告诉他沈苍梧和宋蕴之会来,他才不会耗费这些时间来见他们。
裴殷站在院门处,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宋蕴之似是无意拂掉了茶盏,却又划破了自己的手。
想到这,裴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自己方才把茶盏交给宋蕴之这件事,觉得失策了。可是宋蕴之要茶盏做什么用呢?
裴殷想不明白,他又怎么能想到宋蕴之要做什么。当然柳煜也没想明白,这会儿他正站在那边的树下,晃着手中的血云扇,眯着眼睛盯着宋蕴之瞧。
宋蕴之斜斜地依靠在树干上,沈苍梧正从兜里翻吃食。三人从虫谷出来之后,就运气将刚才喝下去的茶和吃的茶点全给吐了出来,这会儿宋蕴之肚子饿得咕咕叫,哪有心思跟柳煜说话。
沈苍梧随身带着墨玉食盒,早料到到虫谷之后会有变故,便也让荀月白给食盒里装了些宋蕴之喜欢吃的点心,又放了一壶上好的桂花酿。
宋蕴之看着沈苍梧递过来的食盒,眼睛亮了亮,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口中塞。咬了一口之后,扭头眯眼看柳煜,挑眉道:“唉,这世上啊,能放心吃点东西还真不容易。”
柳煜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去夺剩下的那半块糕点。手刚伸到宋蕴之眼前,却见另一只手从左侧伸到了他眼前,掌心放着凉快豌豆黄,正是他喜欢吃的。
柳煜眨了眨眼睛,抬头就看到沈苍梧双眼中带着一丝温柔,扬了扬下巴,手一翻把豌豆黄放到了柳煜手里,又从食盒里拿出两个小酒杯,倒了桂花酿给了他们两个。
宋蕴之撇撇嘴,往沈苍梧身上斜斜一靠,嘟囔道:“哥,你现在是不是可喜欢孟玉了?那时间长了,你会不会不疼我了?”
柳煜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却十分欢喜。这些日子以来,沈苍梧比以前温和了许多,对他也比以前好太多。如果以前只是把他当朋友,那现在的沈苍梧就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弟弟了。
沈苍梧伸手拍了拍宋蕴之的脑袋,唇角带出一抹笑,“别说瞎话。我们三个人是一体,我怎么会不疼你,乖,快点吃东西,吃完回去还有事情。”
说到这,柳煜突然转过身抓住宋蕴之的胳膊,仔细打量着他,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把裴殷的手给弄破了。”
宋蕴之笑得开怀,点头,“当然是故意的。我宋蕴之只是喝了点茶,又没喝酒,还不至于晕掉。孟玉,咱们来打个赌。”
柳煜望天,“打赌?打什么赌?我才不要跟你打赌,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憋什么坏主意。”说着,伸手就去挠宋蕴之的咯吱窝,“快说,快说,你要干嘛?”
宋蕴之被他挠的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只能往沈苍梧身后躲,探出个脑袋来,坏笑道:“当然是有个想法需要印证,还有啊,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沈苍梧低头瞧了眼怀里的小包裹,眼眸一转,忽然笑了起来,“你让荀月白他们去寻找裴元尚,想用裴殷的血,来验证他们是不是父子?”
宋蕴之跟只小狗似的,攀着沈苍梧的肩膀,一个劲的点头,“嗯,还是哥你最懂我的心思。我就是想看看,裴元尚到底是不是裴殷的儿子,只有验证了这一点,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柳煜听宋蕴之和沈苍梧说完这些话,顿时明白了刚才宋蕴之所有的做法,笑嘻嘻地拽着两个人,挑眉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回客栈去。”
三人这会心情大好,一路上慢慢悠悠地晃荡着,一边看着山水景色,一边闲聊。这几日一直为越州的事情,几人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舒心了。
回了客栈,荀月白几个人还没回来。傅婉瑜正在桌前烹茶,柳煜一瞧见她就甩开了宋蕴之和沈苍梧,朝着她奔了过去,那模样跟得了糖的孩子一般,一脸的欢喜。
宋蕴之看得直皱眉头,这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柳煜那性子,恨不得躲着傅婉瑜走,这会儿想明白了,自打昨儿个开始,这两人就甜的跟掉到蜜罐子里了一样。
宋蕴之想到了柳催雪,这三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对方如今过得如何。这几次的案子中,柳催雪的影子一直在,可惜,他一直没能见到。
想到当初陈庐城初见,再到后来互生倾慕,这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有些东西恍若在身前,伸手却无法触碰,抓不住。
沈苍梧见宋蕴之呆呆地看着那边的柳煜和傅婉瑜,知道他想到了柳催雪,手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