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之几人在酒楼上地势较高,他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就瞧见了巷子里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三个老头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这三个老头这什么情况?以前的时候还好,自打自己追着师父问沈苍梧的事之后,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隐瞒什么。
“蕴之,你在瞧什么?”
柳煜凑了过来,顺着宋蕴之的视线看了过去,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几天他发现师父和师叔好像有些紧张,可是总也说不出为什么。
宋蕴之摸了摸下巴,低声道:“孟玉,你有没有觉得你师父最近不对?”
柳煜点头,“对啊,我也觉得他不对劲。说起来,好像是澜生毒解了之后,你说要大家都去建州过年,他们就这样了。”
果然和沈苍梧的身世有关么?
宋蕴之敛了敛眉头,思索了会,摆了摆手重新回了桌前。管他呢,总归回了建州之后,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以前的时候,他问过沈苍梧,可是沈苍梧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又或者说他是一无所知。总之,他似乎只记得一些细枝末节,并不知道所有的事。
上了酒菜之后,宋蕴之给小七夹着菜,就听窗户外一阵风声掠过,回头就看到三个老头子蹲在窗户外面,盯着桌上的菜肴,眼睛亮亮的。
宋蕴之朝风行云招了招手,“师父,孟玉说了,那幅画他已经让人送到乌蒙山去了。你那零花钱省着点用,我最近手头紧。”
风行云一听这话,耷拉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你要做什么?你还手头紧?你守着一个镜肃门,一个春归楼,竟然会缺银子花?那听雨楼不是听得钱雨吗?”
他这絮絮叨叨的,宋蕴之就扶着额头,有些后悔把自己的身价跟风行云说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对方是自己的师父,自己也只能宠着啊。
宋蕴之在兜里掏了掏,翻出银袋子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把银袋子递给了风行云,摆了摆手,“行行行,是徒弟的错,给,零花钱。”
宋蕴之刚才给了他不少银票,这方溆和方一白是知道的,这会见宋蕴之又给风行云零花钱,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柳煜和傅婉瑜。
那意思很明显。——瞧见了吧,这才是徒弟应该做的。
柳煜暗暗叹了一口气,对着宋蕴之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两沓银票来,恭恭敬敬地送到方溆和方一白面前,“师父,师叔,请笑纳。”
方一白和方溆彼此看了一眼,却没有接那银票,“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爱乱花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买,家里都快成被废品堆满了。”
风行云斜了两人一眼,冷哼道:“你们这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心里美成什么样呢。还不赶紧收着,别一会又要让我给你们付钱。”
柳煜赶紧把银票塞到了两人的手里,退回了桌前,一脸看戏的表情。
果然,就见方一白和方溆收了银票,齐齐回头瞪风行云。这一瞪,风行云嘟囔了声,三个人又蹿了出去,一下子掠到了那边的屋顶上,又互相动起手来。
宋蕴之早就习惯了他们三个这样。以前在飘渺仙宫的时候,他们也这样,经常说着说着就斗在了一起,宫主也任由他们去。
几人吃完了饭,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这两天,沈苍梧和寒夏洲的身体恢复的也不错了。众人便收拾收拾,打算第二天一早离城回建州。
宋蕴之早早就给家中去了信,此时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从越州到建州倒也不远,也不急在这一时。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倒也乐得自在。
离开越州大概半个多月,一行人到了凉山城。凉山城地处西南腹地,处于十万大山之中,再往东去过凤凰镇,就到了建州境内。
宋蕴之提议众人在凉山城游玩几日,柳煜和傅婉瑜两人当然乐意。他们成亲多年,一直居于京都之中,这些年两人又从未畅谈心事,就更别提是游山玩水了。
沈苍梧和寒夏洲这段日子常在一处,两人也不知在想什么,总是沈苍梧话越来越多,神情也较之前温和了许多。小七总也赖在他怀里,一睡就是一整个下午。
苏夜倒是开心得很,到处走走看看,兴致来了提笔就画。他的画技可称天下一绝,风行云三人总围着他,他每画完一张,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三只手就已经伸到了眼前。
段飞云和程知微,还有唐飞鸿以及薛长青四个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跑腿。不过,跟着宋蕴之四处跑,总比他们一个人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