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岭南,风虽然极为温柔,可夜里的风仍有些寒意。
宋芩喝了一盏温酒暖了暖身子后,声音低沉了几分,“澜生确实是当年乌月村的幸存者。可惜……你爹当时没能找到澜生说的那个小女孩和老人。”
宋芩对当年乌月村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大清楚,这些事情还是宋蕴之的父亲后来才说的。
当年宋蕴之的父亲从京都回建州,因老夫人病重他心急,便走了山路想快点回家。路过乌月村的时候,那儿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大火烧过的痕迹很是明显。
宋蕴之的父亲少时也学过一些验尸的手法,便也属下停留了片刻。乌月村中那些人都是被火烧死的,但那火不是寻常的火,他也没有见过。
那些人在乌月村中搜查了一番,结果在荷塘边的一个草垛子里找到了沈苍梧。那时候的沈苍梧睁着眼睛,整个人呆呆的,像是吓傻了,可是又倔强的不愿意哭出来。
宋蕴之的父亲和属下听沈苍梧说还有两个活口,就在乌月村中找了好久,可惜根本没有找到其他的活人,便也将此事告知了当地官府,带着沈苍梧回了宋家。
宋蕴之记得特别清楚,当年自己的父亲带着沈苍梧回来的时候,他一直不肯说话,皱着眉头。自己那时候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还说要他不要总是想不开心的事。
宋芩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建州,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澜生的身世。可你知不知道,你爹和我们为了能让澜生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在背后做了多少事。”
宋蕴之愣住了,灌了一杯酒之后,盯着宋芩一字一句道:“伯父,大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年的事他虽然只记得片段,可是他也该知道真相了。更何况,乌月村那边又发生了凶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宋芩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你……你说什么?乌月村又发生了凶案?怎么可能,那村子早就没人住了。”
宋蕴之叹了口气,把自己在茶楼里听到的事仔细说了下,摇头道:“据侄儿猜测,这凶案搞不好和大哥的身世有关。”
宋芩半晌没有说话,思索良久之后,抬头看着宋蕴之,神情凝重,“你是想去查乌月村的案子?可是,就算澜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能怎样?当年乌月村除了那三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活着。”
宋蕴之摇了摇头,“伯父,不论当年还有没有活口,大哥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我们宋家收养了他,可不能剥夺他知晓真相的权力。”
炉上的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酒香充斥着院子。宋芩没有说话,宋蕴之低着头在思索。
很久之后,宋芩起了身,朝宋蕴之摆了摆手,“想去做就去,如果遇到麻烦,尽管回来告诉我,官府那边,我会帮你疏通。”
宋蕴之点了点头,想着宋芩的背影重重一拜,回了自己的院中。
第二天大清早的,宋蕴之就冲进了沈苍梧的屋中,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沈苍梧一脸郁闷,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往床上奔去,嘟囔道:“宋蕴之,现在可没案子查,你别打扰我休息。我好困!”
宋蕴之扯着他的手腕,怎么都不愿意松开,叫嚷道:“哥,有案子,有案子。孟玉都已经起来了,就等着你呢。”
沈苍梧一听这个,奇怪地看了宋蕴之一眼,眯眼道:“该不会……你昨晚带着小七出门,又捡了尸体?”
宋蕴之嘴角抽搐了几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这次不是我捡尸体,也不是我撞霉运,是案子撞上我的。快起来啊,孟玉一会又要叫了。”
他话音刚落,沈苍梧的屋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柳煜站在屋门口,啃着一个包子,另一只手插在腰间,斜眉道:“宋蕴之,你又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赖!”
宋蕴之横了他一眼,把沈苍梧从床上拽了下来,招呼丫鬟过来给他更衣,自己拿了湿帕子塞到沈苍梧手里,又去取墙上挂着的凰羽剑。
沈苍梧擦着脸,回头见他连凰羽剑都拿了下来,深觉奇怪。再看宋蕴之和柳煜两个人,腰间挂了个水囊,显然案子不是在城中。
沈苍梧哀哀叹了口气,出门的时候顺手把墨玉食盒塞到了怀里,提着凰羽剑跟着宋蕴之出了府门。门口早有人把他们的马匹牵了过来。
宋家老夫人很是喜欢傅婉瑜,宋蕴之几个人要去乌月村,这岭南大白天的日头极盛,老夫人便很早就差人过来,请了傅婉瑜过去陪她下棋。
柳煜本来也不想要傅婉瑜去,毕竟乌月村距离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