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人,而去欺骗好心收留自己的人?萧家进了贼,他应该首先问问有没有丢东西才对的。
可他……居然不受控制地下意识摇了头,说了不知道。
这简直,细思极恐,要不是他确信自己还是自己,他都得怀疑是不是什么小鬼上了他的身,控制了他的思想做出的这种事情呢。
陈希一边想一边皱眉,心里想的东西全放到了脸上,实在是好猜得很。
虽然周离行在这里的人设是个瞎子,但他本身不是啊,所以他施术让自己的眼睛能透过眼前的纱,就能清晰地看见陈小希在那里皱着张脸思考。
啧,这人有用一张脸出演连续剧的能力,周离行看得津津有味,翘起了二郎腿,只差抓一把瓜子来磕了,可惜没带。
陈希不知道眼前的瞎子不是真瞎,甚至能透过眼纱看得清清楚楚,他面色那是一点都不带藏的,觉得反正他周哥也看不见。
周行行:嘿,想不到吧,哥是天师,正好会点小术法~
陈希心情复杂地晃了晃头,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甩出去,最后坚定地道:“昨天晚上,有一个人闯进了我的房间……”
他将昨天晚上从看见南风馆起火,再到有人闯入威胁他,其中省略二人的神奇对话以及如厕情节,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顺便给楚连山身上扔了一堆的标签。
什么冷漠无情大冰山、木头脑袋不会变通、杀人如麻刀口舔血、动不动就捆绑威胁人、热爱捅人腰子的心理变态……应有尽有。
他甚至还撸起袖子,一脸愤愤地说手腕都被勒出了痕迹,青青紫紫的,一边举着手一边想让人看看,但目光在触及到周离行眼上的眼纱,突然就止住了话头,怯怯的不知该说点什么。
刚刚还跟只鹦鹉似的一个劲儿说,不仅要恶狠狠用言语打压昨天的歹人,还要狠狠地卖一波惨,结果这惨还没卖完呢,人突然就没声儿了,活生生跟突然吃了哑药似的,给人心里憋得慌。
周离行扬唇,道:“不妨事,你继续说。”
止住了的话哪里还接得上去呢?陈希坐在周离行对面,自己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冷又苦的浓茶,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他总觉得自己脑子糊糊的,还没有彻底开机,所以还是用这隔夜浓茶醒醒神好了。
陈希一口干了茶,脑子是清醒了,但他那嘴也给苦歪了,脸都皱成了一团,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喝水止嗝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怎么昨晚一点都没察觉到?
所以果然还是小命的威胁在前头压着,他的大脑自动调节,连带着味觉都突然失了灵。
他缓了缓,道:“萧府有丢什么东西吗?”
叮铃哐啷一阵铃声响起,由远及近,陈希和周离行同时转头朝向门口,伴随着那阵铃响,门外缓步走来一个人,他没有进来,抱胸靠在门框边,笑道:“门口那对石狮子……嘴里的那颗球丢了。”
此人便是萧府的主人,那位好心又懒惰的少爷。
陈希:“……”
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别的不偷,居然跑去偷个球?
特么还是门口石狮子嘴里的球,又不是什么金的银的,也不是什么华丽的宝石,就不过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居然会有人去偷?
脑子呢?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萧景臣,道:“那小贼,您抓到了没?”真想看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居然脑子如此奇葩。
说实话,陈希压根不觉得昨天溜进他房里的那人会是那个偷球的贼,也不是相信对方,就是觉得这么没下限的事情,不像是那种人能干出来的。
如果对方真要这球,陈希觉得那人应该会提着刀光明正大地过来拿,而不是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摸摸顺走。
萧景臣屈指弹了弹自己新挂在腰上的银铃,漫不经心地道:“没呢,说实话,我也挺好奇这偷个球的到底是怎样的神人。”
陈希没答话,犹犹豫豫地又把自己昨晚遇到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问:“您说会不会是他?”
萧景臣似笑非笑地看了陈希一眼,这人明明自己都不信那人会是这个偷石球的小贼,但还是要多此一举地提一嘴,除了表明他的立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之外,还隐晦地暗示,让他加强一下防护。
毕竟萧府好歹是有钱人家,看家护院和丫鬟小厮一个不少,却随随便便就让歹人进出,还让小贼偷了门口的石球,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