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第三天一大早,四人重新进入黑水庙,再次观察这尊古怪的神像。
有某个瞬间,余酒觉得这尊神像就是把一个人以一种痛苦扭曲的姿势,塞进石头里雕刻。
苏菲雅拿出她的沙漏时,余酒注意到她看着沙漏的眼神充满着自己看不懂的复杂神色,既怀念又悲凉。
这个沙漏由黑曜石与透明水晶打造而成,沙漏内部的黄色细沙仿佛星辰尘埃,每当沙漏启动时,细沙会在空中形成流动的光芒,如同时间的河流在逆转。
沙漏的表面刻有复杂的符文,透露着时间的秩序与混乱的力量。
“当我倒转沙漏时,我们会回到这个时空里王少钦一生中情感波动最大的人生区间。但注意,我们只是意识会随机附身于那个场景的人物身上,没有办法干预或者影响附身人物做出任何行动。”
苏菲雅一脸严肃的提醒余酒,“我们也没有办法控制回溯时间的长短,尘归尘,土归土。小酒,你要记住你即将经历的只是过去既定的事实,千万不要被影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句话与其是说给余酒听,到不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一切准备就绪,苏菲雅轻轻倒转了手中的沙漏,细沙开始缓缓流动。
意识像是一股失重的漩涡,将余酒卷入其中,仿佛穿越了无数时空的重叠。
她的脑袋一阵眩晕,像是经历了剧烈的翻搅,所有感知变得模糊不清。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余酒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她正身处一具年轻男人的身体中。
这具身体里涌动着陌生的情绪,满是嫉妒、愤怒和不甘。
眼前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眉头紧锁,仿佛正在为某个重大的决定而担忧。
“正文,你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吗?”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显得无比疲惫与忧虑。
虽然话语中满是劝解,但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村长,这么多年了,咱们无偿收留了他,给他地建房子,连村里的惠芳都许给了他做妻子!”余酒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中那个名叫‘正文’的青年满腔的怨恨,胸膛里的怒火如同炙热的铁水,不断地翻涌、撞击,急需寻找一个突破口。
“我们从来没有让他回报过!可是现在,他竟然干出这种事!”他猛然握紧右拳,重重地砸在了木桌上,震得桌上的杯盏微微晃动。
“我们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必要时村规处置,才能平民愤!”他语气激动,看起来一切为了村子大局考虑,但只有余酒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声音带着刺耳的愤怒和嫉妒。
老头听着正文激昂的语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唉,算了,我老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
“正文,你父亲走的早,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一个好孩子。比起王少钦这样不知底细的外乡人,我自然是更愿意相信你的。”
他轻轻拍了拍正文的肩膀,佝偻着背走出了房间。
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余酒借着正文的视角看着这一切,脑中迅速运转:这个所谓的‘他’,应该指的是王少钦。
他做了什么引起村民公愤的事吗
正当余酒沉思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咚、咚、咚、咚。”
不久后,门开了,一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不务正业的小混子溜了进来,满脸谄媚地笑着。
“正文哥,你安排的事我都办妥了,嘿嘿。就像之前说好的,事情成了之后,别忘了分我他们钱财的三分之一,还有惠芳那个小妮子。”
小混子看起来猥琐又滑头,眼神里透着贪婪和欲望。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郭正文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平静,隐藏在他眼底的轻蔑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虚伪的笑容。“放心,二麻子,一切尽在掌握,今晚一切就会按照计划进行。我可不会忘了你为这事儿出的力。”
二麻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快要裂到了眼角,整张脸因此显得愈发丑陋而狡黠。
他连连点头哈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般,难掩高兴。
两人又商量了片刻,细致地演练着晚上的行动。
二麻子忙不迭地应声附和,谄媚得像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郭正文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等到二麻子离开后,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