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道心惟微啊。」
众人的夸赞虽然都有奉承拍马之嫌,但也因为周博士这首诗真的不差。
读书人都是要脸的。你就算地位再高,可要是诗写的烂,也不好意思夸你啊。
就是王瑞芳,也心不在焉的跟着夸了一句。
朱寅却是摸摸额头,心道:真没有这麽好,你们过誉了啊。
他有点惭愧的看向周博土,正对上周博士有点促狭的笑容。
「这首诗不是老夫所作。」周博士慢条斯理的笑道,抖抖宽大的袖子,一指朱寅道:
「此诗,乃是朱寅所作。老夫之前在夫子庙采诗,朱寅当场咏得,虽非七步成诗,却也是诗才敏捷了。」
「这首诗,国子监准备刊印,收入南雍诗集之中。稚虎啊,这润笔费就免了吧,呵呵。」
什麽?诗人是朱寅?真是神童?
众人看向朱寅的神色,再次发生了变化。
因为这首诗有魏普之风,诗品不俗!
能当场赋诗如此,不是神童是什麽?
「原来,朱小师弟真是神童,难怪十岁就进南雍。」莫韶很是高兴的说道,
「我倒是失敬了。」
众人眼见朱寅不但书法有成,诗才也不俗,立刻都热情起来,更是不吝赞赏朱寅是神童。他们不知道,朱寅还会骑射丶还会操琴。
只有少数人,选择冷眼旁观。
王瑞芳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堵得慌。他十岁就作诗,也得到别人夸赞。吟诗作赋也是他引以为傲之事。
他被人称为神童,诗才起码占了一半。
如今听到众人夸朱寅是神童,不禁郁闷不已。
你们之前,说我是神童。如今来了个更小的,你们就忘了我。
他是神童,那我呢?
王瑞芳可不仅仅是嫉妒,也是出于利益。多了朱寅这个所谓的神童,就多一个竞争乡试名额的对手。
周博士眼见众人对朱寅的态度,心中很是满意。
他当众捧朱寅,当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刻意为之的安排,是有用意的。
朱寅是被人打过招呼的因公入监的学生,他明年是要参加乡试的。
可是乡试名额难得。国子监只有六十个乡试名额。
而且,只有最高级的率正堂学生,积分超过八分,才有获得乡试名额的资格。
朱寅年纪太小,又是新生。他要得到明年的乡试名额,必然要跳级。
如此一来,就会有很多人不服气,认为国子监徇私,吃相太难看,公然破坏朝廷抢才大典。
怎麽办?为了平息舆论,就只能让朱寅的神童之名,传遍整个国子监。
有神童的名头罩着,朱寅就算一年之内跳级到率正堂,拿到八个积分,获取乡试名额,那谁也没话说。
人家是神童,为什麽不能?你不服气,你怎麽不是神童?
神童是什麽?是祥瑞!
王瑞芳忽然对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那少年立刻拱手说道:
「周师,李师,学生董释,想不到此诗是朱寅所作,可见朱师弟真是神童。
朱师弟年仅十岁,若能当场命题赋诗,那就更是一段佳话,即便不能名至实归,
也必将名声鹊起。」
「王师弟已有神童之誉,若是再加上朱师弟,那岂不是一时瑜亮?如此,便是我南雍的祥瑞了。」
此人名叫董释,是王瑞芳的同窗好友,虽然年纪比王瑞芳大两岁,却向来趋炎附势,唯王瑞芳马首是瞻。
他出身华亭董氏,乃是松江大族。其叔董其昌,向来趋附王氏,两家算是世交。
王瑞芳和董释等人都是年少机敏,哪里还不知道,周博士和李助教捧朱寅的用意?
必然是想争夺乡试名额了。关系到切身利益,他们哪里还会轻易放过?
周博士和李助教听到董释的话,不约而同的暗道:董释啊董释,你可真是不懂事啊。
可董释这番话,虽是皮里阳秋,居心不良,却又说的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王瑞芳微微一笑。董释是个懂事的啊。
周博士当然没有那麽容易上套,姜是老的辣,他不动声色的看向王瑞芳,蔼然笑道:
「是了,王瑞芳虽然比朱寅大了三岁,却也有神童之名,实属难得。也罢,
王瑞芳便咏诗一首,五言八韵,就以赋得国子监为题。」
「你年长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