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不会这麽做而已。
就算不将田义提前调回北京,历史上田义在南京也只能待两年了,不能一直罩着自己。
自己一旦输了,可能根本没有参加乡试的机会,就会被扼杀,成为第二个神童徐渭。
他还没有做官,就感觉到官场的险恶,感觉到古代政治斗争的残酷。
朱寅回到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拟定宣社的社规。
他拿着笔,皱眉思索。小黑趴在他脚下,似睡非睡。
宁清尘憋了一天,看着朱寅凝重的神色,忍不住有点心疼的说道:
「我们为什麽非要考科举鸭?我们在海岛上有兵,为何不直接拿下南洋一块地,发展工商业,训练军队,到时直接打回来造反。难道不比和这些小人勾心斗角痛快?」
她奶声奶气,呆萌的小脸却一板正经。
朱寅摸摸宁清尘的小脑袋,「你傻鸭。现在南洋能有多少汉人移民?这点人口还很分散,能练出多少汉兵?」
「我们总不能训练异族,来攻打大明吧?那和华夏叛逆有何区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族是不能作为基本盘的。」
宁清尘想了想,「我们不能移民出海吗?」
朱寅摇头:「华夏人安土重迁,不到活不下去,怎麽会背并离乡?别说离开大明了。你看现在有多少人愿意去南洋?」
「再说,人口都在官府和世家缙绅手里,我们怎麽移民?除非像海盗那样掠夺人口。就算能干,咱们也不能那麽干呐。」
「退一万步,就算我们在海外有了大军,打回明朝,那不也是汉人内战,会打多久?死多少同胞?胡人会不会南下?就算打赢了,国家会付出多大代价?」
「所以鸭,我们只能考科举,有了官位,才能掌握权势和兵权,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政权。就算最后还要打仗,烈度丶范围丶时间也有限,代价小的多。」
宁清尘张张小嘴,最终低下头,弱弱说道:
「可官场险恶,你能斗得过他们吗?你要出了事,我和姐姐怎麽办鸭?
我们会不会像王家那样,被抄家灭族?」
「这段时间,死了这麽多人。我们能一直平安吗?」
朱寅放下笔,抱起婴儿,「清尘,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就有可能被时代吞噬,成为祭品。」
『我无法保证什麽,我只能竭尽所能,让你们自由愉快的活着。」
「我也很弱小,也只是一株小草,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成为大树,能一直为你们遮风挡雨。」
「我只能保证,但凡我不死,就不让别人伤害到你们。可万一我没了,
那就靠你们自己啦。」
「鸣呜鸣-—」宁清尘忍不住哭起来,她抱住朱寅的脖子,「小老虎—-你不要说这些」
小黑站起来,看着哭泣的宁清尘,眸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朱寅一手抱着宁清尘,一手摸着小黑的头,清稚的小脸上,不禁有点空茫悲凉·
乌衣巷,庄宅。
庄姝从莫愁湖回来,刚进入仪门,就见到奴仆们看到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庄姝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
她直入内庭,来到父亲的书房。
庄廷谏一身燕居道袍,正在画一副乳虎图。乳虎跃然而出,快要收笔了,只是还没有画上眼睛。
庄姝已经心平气和。她静静站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画画须臾,庄廷谏端详着没有眼晴的乳虎,忽然将画笔交给女儿。
庄姝也不说话,她微笑着接过画笔,画上乳虎的眼睛。
画虎点睛!
她画技已经入门,被点上眼睛的乳虎顿时憨态可,野趣十足。
「好。」庄廷谏说了一个字,「你都知道了?」
庄姝看着父亲,「只知道有人来提亲了,我没问他们。」
庄廷点点头,「是王家。」
「哪个王家?」
「太仓王家!」
ps:七千字大章献上。蟹蟹,晚安。谁能猜出庄氏父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