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不知所以啊,就当是你谦虚了。」
小妙人儿煞是可爱,恨不为吾儿也。
朱寅接过他手中的水瓢,「老爹该多笑笑才是,大笑宣肺啊。」
他希望戚继光不要抑郁了。
戚继光闻言,再次大笑。
随即,他的笑容慢慢落寞,轻轻拍着石栏吟道:
「少携一剑行天下,晚落空村学灌园。交旧凋零生老病,轮囷肝胆与谁论。」
朱寅道:「老爹可不是陆游。老爹罢归不过两年,总有再起之时。说不定将来,老爹还能统帅千军万马,叱咤风云呢。」
戚继光摇头道:「花甲之年,日薄桑榆,一介无用之野老耳,人憎狗厌,谈何起复?」
朱寅抬起清稚可爱的小脸,小大人似的说道:
「廉颇老当益壮。魏武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就是王羲之这种书生,也说『桑榆非晚,柠月如风』呢。」
「长者何须如此意气消沉?桥玄百折不挠,难道戚少保还不如桥玄吗?」
戚继光闻言,心中悸动,神色既感慨又轻松。
想不到啊。
罢官两年,门前冷落车马稀,谁都避之不及。
却是不料,一个孩子这麽开导自己。比那些只知道趋利避害丶见风使舵的官场朋友,强过百倍。
他戎马数十年,心如铁石,此刻却不由有些感动了。
戚继光不禁伸手摸摸朱寅的头,捏捏刚蓄起来的角髻,喟然道:
「谁家生此宁馨儿,天上麒麟人不识啊。」
「生子当如小朱寅。」
朱寅最多九岁,却如此聪明早慧,伶俐懂事,他是真喜欢。
朱寅顿时露出愀然之色,「晚辈父母都已不在,无人以我为子了。」
戚继光见他神色可悯,不禁动容道:「身世飘零,实属可怜。居然一年之内,失恃失怙。」
「你既然暂时租住此处,就当老夫是你父母吧。」
朱寅闻言,立刻喜滋滋的弯腰行礼道:
「孩儿拜见义父!」
戚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