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喝着茶水,「这都不放心?出什麽事了?」
朱寅喝了一口水,坐在鼓凳上,语气淡然的说道:「今晚去浴池洗澡,被惦记了…」
「噗——」宁采薇忍不住一口喷出来,神色痛苦拍着心口。
呛到了。
「咯咯咯…」洗的香喷喷的宁清尘,开心无比在床上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朱寅静静看着婴儿,「很好笑麽?有意思?」
宁清尘笑点太低,无法管控自己的情绪,笑的更凶了。
废话,当然有意思鸭。
就你之前穿丝袜,还有今晚这事,姐能从小笑到老。
朱寅道:「你就笑个够吧,不要停。」
「咳咳。」宁采薇好不容易顺了气,这才绷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可恶,太可恶了。」
「不过,就算我们没有庄廷谏这个靠山,也有兰察他们,他们又能怎麽样?」
朱寅摇头:「你以为这是什麽地方?这是江南,是南京,不是关外,不是岱山岛,这里官府说了算。」
「我们要是没有靠山,一旦双方打起来,就算我们打赢了又如何?」
「衙役和官兵赶来,直接站在他那边捉拿我们,我们是反抗还是配合?」
「反抗就是造反,格杀勿论。配合,一旦进了大牢…」
宁采薇也有点后怕,「幸亏你机灵,白天攀附到庄县丞,算是披了一张虎皮,略施小计就化解了危难。」
她越想越怕,小脸都发白了。
她忽然想到,朱寅注定是她的男人,是她宁采薇的禁脔啊。
不光女人不能碰,男人也不能碰!
否则,她不就亏大了?
朱寅放下茶杯,「不急。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这人记仇。」
「怎麽报复回来?」宁采薇咬牙道,「这种人估计没有少祸害童男童女,死不足惜。」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既然派人去柜台打听你,估计就不会死心。」
「要不,找徐小白帮忙?他不是国公孙子麽?」
朱寅摇头,「徐小白肯定还在禁足中。他临走时说,最多禁足一年,这才多久?他现在指望不上。」
「暂时有庄县丞这棵大树够用了。要是治好海瑞,也是大靠山了。」
宁采薇道:「你不说他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麽?黄疸这种病倒是可以治,就怕还有其他基础病。」
朱寅想了想,「今晚的尴尬让我更有紧迫性了。我们是外来户,没有父母亲族,没有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没有功名官职,很容易被恶势力欺凌。」
「光靠兰察他们的武力远远不够。光有庄县丞这张虎皮也不够,我们要提前谋取更大丶更多的靠山。」
「海老爹是右都御史,可是南京的都御史没有什麽权柄,其实是退居二线,位高而权小,只有督查操江丶大审丶热审这种大而无当的权力。」
「在南京,甚至整个南直隶,谁的权势最大?说话最管用?」
「谁?」宁采薇问。
「南京守备厅内守备太监,兼南京司礼监,田义!」朱寅说道,「要是能搭上这位大璫的关系,我们就是南直隶顶级的关系户了。」
「到那时,你才能放手做生意,在商场上纵横捭阖,我们就能放心大胆的发家致富,经营势力了。」
宁采薇道:「他是大太监,巴结的人不知道多多少。我们要想让他当靠山很难。除非他也生病,我们治好他。」
朱寅笑道:「田义还能活很多年,身体没啥问题。不过,他的夫人…」
「他夫人有病?」宁采薇问道,觉得太监有夫人也是奇怪。
朱寅摇头,「他夫人没病,可是他夫人…姓宁!」
宁采薇明白了,神色有点古怪。
「姓宁的人的确不多,算是小姓。我们宁家的确也是西安人。但就凭这个姓,意义不大。」
朱寅道:「光靠一个姓,意义当然不大。可有的时候,却又很有用,就看你怎麽用。」
宁采薇已经猜到朱寅的法子了,说道:「此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需要慢慢铺垫。当务之急还是房子。」
「明天就要搬家了,我们要先购置一批东西。」
她递过来一张纸,还有一支鹅毛杆笔,「这是明天的采购单,你看看有什麽补充?」
朱寅打开一看,采购单上分门别类,写的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