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之词。」
「口供中说,锦云坊的东主郑元魁,已经和郝正勾结合作。郑某刚上了贼船,必然其心不坚。
「老夫兵分两路,一路拿了郑元魁来问,一路拿了郝正来问。朱寅啊,你觉得还差了什麽?」
他这麽问,当然是考较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那种早慧神童。
朱寅心中暗赞。海瑞一下子就从口供中,发现了郑元魁这个关键突破口。
郑千户刚刚勾搭上耶稣会,还没有被洗脑,此时完全是因为商业利益才和郝正合作。
此人一旦被抓,很容易出卖郝正。
有了两个人证,郝正嘴巴再硬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里是南京城,不是随便可以杀人的关外和舟山群岛。所以朱寅只能用法律途径,将郝正和郑千户全部干掉。
果然,在他之前冒充郑家子弟的诱导之下,郝正真的去收买郑千户了。
就算郑千户没有上贼船,朱寅也要将他和郝正牵连在一起。制造冤案也要干掉这个早就该死的人渣。
「老爹英明啊!一出手就只拿七寸。」朱寅首先送上一顶高帽,「老爹必然早就胸有成竹了。」
「既然老爹要考较孩儿,孩儿就畅所欲言了,就当童言无忌。
男童一边说,一边给海瑞斟上一杯茶,递到海瑞手里。
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以孩儿愚见,不但要拿人,还要趁夜动手。」
「等到城中暮鼓一响,内外各城一闭,才好出兵拿人,免得贼人党羽闻讯逃出城。「
「城门夜闭,他们想逃就难了。「
「此其一也。」
海瑞闻言,不禁抚须颌首,神色赞赏。
「小儿善哉,你继续说。」』
朱寅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其二,此案若真,必是大案,牵连甚广。洋夷丶官员丶太监丶豪商——-很多人都有干系。」
「整个南京,除了老爹,谁敢丶谁能丶谁愿一查到底,铁面无私?!只有老爹!」
「所以老爹要主持大案,就要郑重自身,妥善保全,不能遭了奸人之手。」
朱寅无须藏拙,因为自古都有神童。
再厉害,难道还能比童圣项丶秦相甘罗丶汉女文姬更厉害麽?
便是本朝,不也有解缙丶杨慎丶徐渭麽?
大不了是「秉量合太初,返形寄幼童」罢了,何足诡怪?
海瑞终于笑了。
「朱寅,你和老夫性情迥异,截然不同,却偏偏和老夫属于同类。其三呢?」
朱寅咬牙:「不发则已,一发便要惊天动地。霹雳手段,风火雷电,大干快上,挖地三尺,宁可暂抓百人,不可使一人漏网!」
「此乃矫枉过正之意。孩儿窃以为,此案若无酷吏之心,终究会大事化小啊!」
「酷吏?」海瑞忽然大笑,「老夫当年,就被人指责为酷吏!酷吏之名,老夫何惧?若为公事,正国法,酷吏大可做得!」
「老夫二十多年前,就上《治安疏》。今日垂垂老矣,反倒畏惧了吗?」
「虽万千人吾往矣。」
此时此刻,年过七旬的苦行寒士,犹如一头老去的狮虎。
虽老,威在!
朱寅站起来,清声稚气的说道:「大明若无老爹,奈天下苍生何!」
「孩儿愿为小小幕士,为此案效犬马之劳!」
海瑞随即派老仆,速传操江御使。
南京监察院是有兵权的。这个兵权,就是南都管辖的操江御史。
操江御史,和操江勋臣一起,掌控南京的沿江水军营。
这支兵马虽然数量少,但出于制衡需要,又相对独立,不受南京内丶外守备的直辖,而是由南都御史掌管。
海瑞如今不相信任何人,乾脆直接动用操江御史的兵力。
他是南京都察院掌院,三法司长官之一,有直接立案稽查之权。在南直地区「大事奏决,小事立断」
明朝和清朝不同,三法司中都察院最为强势。也就是说,海瑞是整个南直隶最有权势的司法长官。
因为刑部和大理寺官员,都要受到都察院的监察。
监察机构天然大半级。
毕竟从司法程序上讲,他完全能用此案涉及官员丶关系吏治为名,提案稽查。
先抓人翰问,再走程式。
既不违规又能达到目的,海瑞早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