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老虎!」庄姝脚,「搞了半天,你是对我和表姐有所求啊。
哼!」
庄四娘子娇哼一声,轻嗔薄怒,却没有真正气恼唐蓉也皮里阳秋的说道:「原来,小老虎不仅会写诗,也不仅会讨人欢喜。」
虽是绵里藏针,夹枪带棒,可也没有气恼。
朱寅却是神色肃然的行礼道:
「小弟就先谢过了,知道两位姐姐疼我。两位姐姐帮我说话,可是天大的功德!就是敲穿十八个木鱼,那也比不得。」
庄姝和唐蓉见他煞有其事,越发觉得他清奇可爱,不由相视笑道:
「好好好,我们疼你就是,快别搞怪了。嘻嘻!』」
三人在满衙公人恭敬的目光中直入县衙二堂,来到庄廷谏的县丞衙署。
其时,因为老知县犯了事,直接被海瑞传讯羁押。海瑞查明,却是收受郝正贿赂,包庇隐瞒拐卖妇女等罪。
海瑞发了露布,然后谘文南京吏部,照会守备厅,摘了江宁知县的乌纱帽。
监于江宁知县乃六品京县,权责重大,牧民百万,海瑞据实上奏朝廷,北京吏部还要走一道流程。
但就算北京吏部还没有牌文下达,江宁知县也算是罢官戴罪了。
于是,偌大的江宁县衙,就暂时由左右两位县丞护理县印,权摄县政事,权势更进一步。
此时签押房中,庄县丞正在签发一些原本由知县签发的公文,忙的心满意足。
「孩儿朱寅,拜见叔父!」朱寅上前就要下拜。
「免礼!」庄县丞呵呵一笑,抚须放下毛笔,一脸长辈的慈祥,「稚虎啊,
你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了。老夫今日还想起你来。」」
「孩儿更想念叔父大人。」朱寅也乖巧的说道,「十日不见,叔父大人风采更胜往昔了。』
他能看出,随着知县落马,此时的庄家叔父也算春风得意了。
无论古今,哪有副手不盼着一把手落马的?
太少。
庄姝和唐蓉也依次上前见礼。
朱寅眼见签押房里还有其他人,遂小声说道:
「叔父容,孩儿有要事大事进告,还请叔父屏退左右。』」
庄廷谏知道他人小鬼大,也不介意,对左右幕僚挥手道:「二位暂且下去歌息吧。」
「是。」两位幕僚一起退下。
朱寅深吸一口气,当下神色肃重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什麽?」庄廷谏勃然色变,「你说那什麽耶稣会,居然要报复官府,
用火药炸了夫子庙?」
「你如何笃定,圣像被替换,里面装了火药?』』
庄姝和唐蓉闻言,也脸色煞白,难以置信。
朱寅道:「这麽大的事,不知道关系到多少人命,孩儿岂敢儿戏?孩儿有几个脑袋!」」
「若问孩儿如何笃定,那是孩儿亲耳听到他们说的!今天在夫子庙,孩儿喜欢幽静,不知不觉进入一个偏僻石碑之后,中午困倦,居然打了盹。」
「就在那个地方,孩儿听到了两人议论,晚上怎麽引爆圣像。听到阴谋,纯粹是孔圣保佑,运气!『
庄廷谏委实难以相信,可看到朱寅的小脸极其凝重,还带着后怕,他更不敢不信。
庄廷谏压低嗓门,厉声问道:「朱寅,你所说真是属实?」」
朱寅重重一点头,「孩儿不敢说圣像中一定藏有火药,可是听到的话,属实!这麽多人命,孩儿不敢赌!」
「孩儿来见叔父,就是请求叔父,立刻出兵戒严夫子庙,捉拿贼人,粉碎阴谋!」
「若是按官府流程办事,讯息一泄露,贼人狗急跳墙,提前引爆,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庄廷谏眼皮里直跳,神色凝重无比。
「稚虎,你知道派兵进入夫子庙的后果麽?若是找到了贼人和火药,这就是大功一件,自不必说。可若是子虚乌有—」」
「老夫起码是个丧心病狂,这顶乌纱帽保不住还是轻的,恐怕还要下狱。」
朱寅跪下,小脸上满是决绝:「兹事重大,人命关天!还请叔父当断立断!
宁可错误,不可放过呀!」
「万一此事子虚乌有,连累叔父罢官下狱,侄儿愿意陪着叔父坐牢,流放,
侍奉左右!」
「还请叔父——-破釜沉舟!」」
说完,砰砰磕头,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