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幸存者见了幸存者,应该有种绝地重生的共同欣慰,就算不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也应该打个招呼,交流一下死里逃生的心得体会,再谈一谈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和规划等等,或者住在一起,将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处使,争取在末日世界里能够走的更远更稳什么的。
但他们并没有。
视线碰撞了,但都带着不想和对方有任何交集的漠然。
徐子良突然想到一点,男人住的那一栋楼,是新建的商品楼,房价比较高,相对徐子良大哥住的这种回迁房,对面那栋楼里的住户应该是经济条件较好的,所以男人明显拒绝和徐子良有所交流的原因,很可能是他有一些物资,他怕徐子良打他的主意吧。
徐子良的视力好,有一次清晨,徐子良还看见男人竟然还在锻炼,一对哑铃,他站在窗前举着哑铃向楼下看。
楼下什么都没有,
而徐子良那几天因为喝了不清洁的水而又在闹肚子,徐子良颓废地躺在床上,心想也许这一次可能会死去了,终于到了和这个世界彻底了断的时候了。
徐子良从白天躺到夜里,月色洒在徐子良的身上,徐子良感受着全身涂抹上大自然之手赋予的银光,肚子似乎不太难受了,既然还没死,那就继续苟活着。徐子良心想。
徐子良迷迷糊糊坐起来,靠着床头,徐子良很想和谁说说话,哪怕说几句都可以,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于是徐子良想到对面楼的那个男人。
这天的月光实在太明亮了,没有灯,徐子良都能看清楚他手臂上的汗毛们,它们似乎很健康,根根挺立,像在他皮肤上生长着的健康茂盛的小森林。
坐了一会儿,徐子良脑子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徐子良看向对面,男人的窗子打开了,男人的窗子里没有月光,但徐子良能够朦朦胧胧看清男人家房间里的床,男人似乎躺在床上,那么美妙的月光,但他休息的那么早,还四仰八叉的,睡的好像一个动物。
徐子良起身,借着月光开始进食,睡了一天,身体急需补充食物与水,早就没有治疗拉肚子的药了,徐子良吃了一些维生素,徐子良想,它们多少能够给他受损的身体带来一点点的弥补。
吃了食物,又过了很久,徐子良披盖着银色的月光重新在床上躺下,身体在没有吃药物的情况下竟然奇迹般渐渐康复,这让他心情有些愉快,他甚至对自己说了一声晚安。
希望能睡的和那个男人一样的好,一样的香甜,一样的四仰八叉。
再一睁眼是上午了。
徐子良床前的钟表依然在走动,钟表里的电池经用的超出徐子良的意料。
上午十点钟了。
徐子良这一觉睡得够久。
徐子良看向窗外,视线直达男人的窗子里,徐子良看见男人还在睡,他这一觉更漫长,徐子良想他一定是喝了酒,只有喝酒,喝了很多的酒直至酩酊烂醉,才会睡得这么久。
男人还是四仰八叉着,睡这么久,就连睡觉的姿势他都没换过。
又过了几个小时,徐子良看向窗外,看向睡觉的男人,他还在睡。
不对,徐子良心里突然一沉,男人并不是睡觉,他已经死去了,告别人世的时候,他用了这种四仰八叉的放松姿势。
一直到傍晚,徐子良看着没有变动姿势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哀伤。
虽然只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从没搭过话,可是也算隔着一定距离的陪伴了,徐子良的这段时间已经适应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想必对方也是同样的感受,在一定意义上,陪伴着的彼此,但男人说走就走,连个告别都没有,哪怕扬一扬手,再倒在床上死去,徐子良也好有失去同伴的心理准备啊。
告别就是这么突然,清晨还好好的站在窗前举着哑铃锻炼身体,只隔了半天,他就无声无息死在床上。
这就是末日人生。
糟糕总是突如其来,好事却没有一桩。
徐子良决定去男人家里一趟。
当然,徐子良不是为了埋葬他,从关系上来说,徐子良和他非亲非故,而且徐子良要回避与他的尸体有接触,为了避免被感染,或者传染上其它的病菌什么的,徐子良和他的距离保持的越远越好。
因为根据徐子良所观察到的,男人的日常生活来看,男人的物资一定是充足的。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有一定的免疫力,但男人死于什么原因徐子良并不清楚,所以出门时他戴上了护目镜和口罩,这东西不缺,在任何一家都能翻出来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