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雷看着徐子良点点头,他能不开口就尽量不让自己开口。
知道食物藏在哪里,所以不用寻找,徐子良揭开床上沉重的,吸饱了泥浆水的被褥,老人家藏着的食物露了出来。
木雷先拿起一罐汽水,然后看着徐子良,眼神在问这水是不是也不能喝。
“回去后消消毒也可以。”徐子良回答,“一定要消毒,以前看过一条新闻,顾客买的易拉罐被老鼠尿过,顾客直接对嘴饮用,后来感染了细螺旋病毒,洪水里也有细螺旋病毒,所以还是要清洗消毒才能喝。”
“好吧!”木雷把汽水放进了他的背包里,他很喜欢这罐汽水,那天看见老人家揭开身下的褥子露出食物时,木雷就眼前一亮。
还有一盒巧克力,被水泡过,显然是不能吃了。
木雷遗憾地深深叹口气。他很久没见过巧克力了,它是可以带来快乐的食物。
被雨水泡得黏糊糊的巧克力下面,有一包证件,裹在塑料袋里,显然它们比食物还要宝贵,包得很严实,没受到洪水的污染。
因为强烈的好奇心,一时间徐子良忘记了空气中的恶臭。
是结婚证,老人家年轻时和妻子的结婚证,看证上的时间,那时老人家二十三岁,妻子十九岁。
老人家今年七十九岁,末世里,能撑到这岁数实属不容易。
“那时他们好年轻哦。”木雷伸过头看了看说道。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如果咱们也能活到这个年龄,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管他啥样子呢,真痒。”木雷挠着他的脖子说。
徐子良看到木雷的脖子上起了一圈红色的斑疹,都是下雨,还有这场洪水给折腾出来的,地下室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更是不能久留。
“咱们走吧,找个地方,你得洗洗澡。”
木雷身上有酸臭味,徐子良也有,尤其这几天,他们身上的酸臭味更是浓烈。
这酸臭味至少辐射出十来米的距离,如果是在野外,食肉动物早就通过他们身上散发的酸臭味将他们当成猎物捕走。
“你也需要洗澡。”木雷皱着眉头。
他身上起了斑疹,奇痒正在折磨着他,这种折磨像一根拉长的线,一直持续从不间断,他宁可被痛打一顿,也不愿意遭受这种奇痒难忍的折磨。
可眼下,他们很难找到洗澡的地方,就连饮用水都难以找到,别说是用来洗澡的水源了。
城市水系就是这样,一旦崩塌了,别说饮用水,就连洗手水都没有。
能够食用的食物,仅剩下十来盒罐头了。
回去路上,木雷在小商店里找到几包没被洪水污染的酒精湿巾。
回到住地,木雷开始处理他的斑疹。
用那几包湿纸巾。
木雷十分爱惜,每次抽纸巾的时候,他会很小心地只抽取一张,湿纸巾擦拭用来代替洗澡,从最痒的脖子开始擦起。
擦的时候,木雷不时发出满意的叹息声。
擦拭没啥用处,还是有药物最好,可是哪里还有治疗斑疹的药物呢。
徐子良去过的药房,除了验孕棒没人要之外,所有的药物都被扫荡一空了,就连避孕套都没剩下,幸存者们把避孕套当成食物保鲜袋来使用。
徐子良一直在找能够将食物储存更久的好办法,但这一种方法他有些接受不了,他无法忍受他从避孕套里倒出一些大米,然后开始煮一碗白粥,那会让他喝下白粥的时候同时承受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也来擦擦身子吧。”木雷将纸巾往徐子良面前推了推,总共三包湿巾,虽然省着用,但这时还是用了将近一半。
徐子良摇摇头。
虽然浑身气味难闻,但至少他身上没起斑疹,而木雷这时才擦到后背,擦完全身的话,这一包湿巾是不够用的。
木雷全身都起了斑疹。
“擦擦脸嘛!”木雷将湿巾又往徐子良跟前推了推。
徐子良很清楚他的脸有多脏,平时指头稍微用点力就能带出灰泥。
盛情难却,徐子良抽出一张擦了擦脸,纸巾成为灰黑色。
“这脸,去非洲的话,肯定被认成当地人。”徐子良自嘲地说道。
木雷脚下堆了一堆灰黑色的纸巾。
湿巾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徐子良能清晰地听到,木雷因难以忍受痒痒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他还能够听到木雷用指甲不停地挠动身体的声响,那种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