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香也没想到她和蓝祎竟在一周后就办好了结婚证,一个月后就举行了婚礼。
事情顺利得异乎寻常,又顺又匆促。
结婚证是梅骨陪着去办的,先陪两个人去妇幼那边做了婚前检查,继而去民政局拍照、办理结婚证。
蓝祎拿到结婚证,就回家去了。
梅香香跟着梅骨从市区到乡里再到村里,一路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一路上,卫七巧全程电话遥控。
她不停给梅骨打电话,询问事情尽展到哪个步骤,询问蓝祎和梅香香各是什么表现,当听梅骨说结婚证已经顺利拿到的时候,卫七巧终于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
大功告成。
梅骨和梅香香还没返回永和村,卫七巧已经像个行走的人肉喇叭,在村里广而告之:她卫七巧终于有了个体面的女婿了,独生子,中学老师,长得一表人才。
“这回蓝家给了多少聘礼?”村人好奇地问。
“十里八乡嫁女儿多少聘礼蓝家也给多少聘礼,但是我分文未收,都让他们小夫妻自己添置家具家电和金饰了。”
卫七巧理直气壮地说着,村人们却都给出了怀疑的目光。
永和村谁人不知道卫七巧爱财,就等着嫁女儿赚彩礼钱,好给儿子梅学文娶老婆,嫁大女儿时如何轰轰烈烈要彩礼,要得陆家父母差点上吊自杀,村里人可都见识过,如今嫁二女儿,卫七巧竟然会这么好心?
“嘿,都是同个村的老邻居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卫七巧的为人吗?我为什么要跟陆家要彩礼钱,还不是因为陆景升是个不争气的,我怕我们梅骨嫁过去吃亏,所以想用彩礼劝退陆家。”
“你们看看梅骨嫁过去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不都闹离婚了?”
“我这个二女婿不同,是个中学老师,人坯子长得格外好,人品也好,平常上完课回家都呆楼上的,哪像陆景升,不三不四不着家,三百六十五天天在外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回家就打老婆……”
蓝家的婚车来永和村接走梅香香那天,卫七巧终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一边提着一袋喜糖瓜子遇人就分,一边唾沫横飞踩一捧一地议论着自己的前女婿和新女婿。
伸手不打笑脸人。
不管卫七巧从前如何,今天是给大家发喜糖的,无论如何是喜事一桩,何况卫七巧的二女儿嫁了个吃公家饭的,在村人眼中是高嫁,不由让人羡慕、妒忌,但是嘴上吃着卫七巧家的喜糖,吃人嘴短,大家还是要送上几句祝福和赞美。
“卫七巧,你大女儿吃公家饭,二女婿又吃公家饭,儿子还是大学生,你的命真好啊,苦尽甘来了。”
卫七巧听着这样的赞美格外受用,发喜糖更加带劲了。
“大嫂、阿哥、他婶子……来来来,吃一下我们家香香的喜糖和瓜子啊,大家都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然而有一个人却不愿意接卫七巧的喜糖,扛着锄头,加紧脚步,闷头朝前走去。
卫七巧提着喜糖在后面追赶。
她必须让全村人都沾沾她的喜气,见证她的扬眉吐气。
“前面的,前面的,吃几颗我家香香的喜糖啊,我女婿是个老师……”
卫七巧小跑着追上对方,顿时黑了脸。
竟是景升爸。
卫七巧抓着喜糖的手,僵硬地伸在景升爸跟前。
景升爸一把挥开卫七巧的手,喜糖、瓜子洒落一地,景升爸黑着脸走了。
卫七巧难得地不生气,蹲身把喜糖、瓜子捡起来。
她有了个吃公家饭的女婿,她是有福气的人,福大量大,所以不和那老鳖三计较。
老鳖三景升爸因为儿子儿媳闹离婚,已经在村里很抬不起头来,见谁都不打招呼,如今又见卫七巧意气风发嫁二女儿,越发郁闷和生气,他的彩礼钱花了,卫七巧不还,他的儿媳妇还跑了,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他哪有心情吃卫七巧的喜糖,他想杀了卫七巧的心都有。
但景升爸是个窝里横,可不敢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只能扛着锄头到自己家一亩三分地里发泄。
凭什么都是把女儿送去西晚的,他的女儿只能在潮汕当见不得光的二奶,而卫七巧的女儿就能嫁给中学老师了?
景升爸越想越生气,锄头又差点锄到脚,整个人都要emo了,只能冲着大山怒喊一声,惊出一头野猪来。
那野猪窜到他的番薯地里,把刚长出叶子的地瓜秧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