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送伞,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妻子给上班的丈夫送伞,挺温馨的。
看起来小夫妻俩感情不错。
梅骨也替香香感到开心。
蓝祎和香香不在,刚好让她有空间,好好和亲家公絮叨絮叨后岗子林归属权的问题。
“亲家公,咱们是亲戚,我妹是您的儿媳妇,所以村委会让我来做您的思想工作,说您在蓝姓族人中有威望,他们愿意听您的话,您别怪我哈。”
梅骨勤快地给蓝父打下手,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毛巾的。
蓝父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如果我帮得上忙,我肯定帮,就怕我帮不上你。”
蓝父果然是个厚道人。
梅骨看着蓝父的模样,这神情、这笑容、这言语,让人心头暖暖的。
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头,怪不得卫七巧之前总是在家里说,若蓝祎妈还活着,梅香香是嫁不进蓝家的。
所谓通情达理,换句话说就是好拿捏呀。
这老头,太善良了。
“您以德服人,帮得上帮得上的。没有林权证,后岗子林的归属不能是雷家堪家的,自然也不是蓝家的,这是没法子的事,您方便的时候劝劝蓝姓族人,别再闹了,没有结果的事,闹了无益,还伤感情。”
蓝父面露难色:“但总归要有个说法,不是雷家堪家和蓝家的,那到底是谁家的?闹了还有可能是蓝家的,不闹,就彻底不是了,谁会甘心?那是地,就是钱哪,永和村眼下发展势头这么好,不知道哪天那地就能变成大把的钱,谁会跟钱过不去?”
梅骨点点头,“亲家公您说的有道理,没让大家伙放弃该得的钱,只是说别闹,这样聚众闹事,三天两头的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问题可以谈嘛。”
蓝父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姨子,乡亲们觉得这个社会就是按闹分配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哑巴只能吃哑巴亏。”
蓝父的话让梅骨陷入沉思。
这个老头虽然老实巴交,但不代表他没有思想,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外头响起哗哗啦啦的声音,竟是下雨了。
香香还没有回来。
梅骨有些担心,打梅香香电话,手机竟然放在家里。
“大姨子,下雨了,天又这么晚,你晚上就留在我家里睡吧。”
蓝父挽留。
梅骨想起上次她也想留在蓝家过夜,但香香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亲家公,不用好了,我还是请辆车回村里去,你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怎么会?我这么大一栋榴房,怎么会没有客房?我给你去四楼收拾收拾。”
蓝父说着上楼收拾房间去了。
蓝父是个勤劳、爱干净的老头,从柜子里拿出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装上棉芯,将床铺得又软又舒服。
梅骨躺在床上,想等梅香香回来,可是床太舒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不是让你别在我家睡吗?你怎么在我家睡了?”
梅骨模模糊糊听到梅香香的声音,她使劲想睁开眼睛和梅香香解释,可是眼皮仿佛粘了胶水,她怎么使力气竟都无法打开,只看见床前模模糊糊站着一团黑影。
矮矮的,小小的,黑乎乎的。
梅骨知道自己做梦了,可是怎么使劲都醒不过来。她汇聚全身力气,在梦中发出一声喊,终于冲破了那可怕的梦境,睁开了眼睛。
眼前没有黑影,只有夜灯发出微弱柔和的光芒,将屋子里照得暧昧模糊,却又清晰可见。
梅骨气喘吁吁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
从小到大,卫七巧老是告诉他们:夜里两三点钟,正是地狱大门打开的时候。
头皮一阵发麻。
梅骨,你傻了?竟信这种迷信的说法?
梅骨在心里暗骂自己,起床,穿了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下面的街道,凌晨的街景除了一条溪流和沿溪而亮的一排路灯,什么也没有。
雨已经停了,地面有些潮湿。
远处桥上立着一个人影。
香香?
那人影好像梅香香,但梅骨不确定。
梅骨轻轻下楼,来到贴着双喜的门外,这一间应该是梅香香和蓝祎的婚房。
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梅骨思索再三,小心翼翼推开房门,一个高大的人影就站在门后,吓了梅骨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