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花树花枝。
木婉云才彻底放心下来。
木母见木婉云回来,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去拉木婉云的手。
“心里还是惦记母亲的?母亲还以为这辈子都不理母亲了呢?”
木母故作委屈。
“母亲说的什么话,明明是母亲不愿意理会女儿,还故意编出生病来吓唬女儿。”
木婉云嗔怪。
“若非如此,你这小促狭鬼怎么舍得回来?”
木母说着伸手捏了捏木婉云的鼻尖,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高大身影,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多半是自己那还未谋面的将军女婿,顿时想起这位女婿做的好事,脸上的笑意都凝固住了。
沈阔也察觉到木夫人的目光带着不善。
他爹娘去的早,他并不知道怎么跟长辈相处,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屈膝抱拳,“小婿见过岳母。”
“不敢当将军这一声。“
木夫人仍旧板着脸。
沈阔眉头紧蹙,目光看向木婉云,似乎是想让木婉云说话,可木婉云却拉着木母到一边。
沈阔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才一甩袖子,出了锦云堂。
木夫人也注意到了沈阔似乎不高兴,本来,她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没想到他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心里顿时堵了一股气,又想起自己女儿嫁给他无端遭受的一切,更是忍不住痛心。
“早知如此,就算抗旨…“
木夫人又忍不住嘀咕。
“母亲,这话切不可说。”
木婉云一边说,一边朝四下里看,见并没人,才放下心来。
木夫人也知道自己不该抱怨,天家赐婚哪儿是她说不愿意就不愿意的。
木婉云见木夫人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话有些重,便想转个话题,却想起已经来了这么久,竟然不见木尘,还有整日泡在木家的崔瑶。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就听到木夫人犹豫开口,“云儿,母亲这次诓你回来,除了想你,想见你,也是因为…”
木夫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去看木婉云,眉宇间有些无奈,似乎难为情。
木婉云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有什么心思一向藏不住,见她眉宇之间仿佛笼着化不开的哀愁,稍加思索,便猜到了几分,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却不动声色,故作懵懂,“母亲想说什么?!”
“云儿,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木夫人低叹一声,不再去看木婉云,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聪明,不可能猜不出,可却还是追问,多半心里是不情愿,可她又有什么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段时间,她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的确太偏心云儿,忽视了尘儿,尘儿怨气很重,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多希望他们兄妹能重回到过去的和谐,哪怕是假的。
木婉云没说话,木夫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话到嘴边,吐不出来,又咽下去。
抓着木婉云的手也一个劲的用力。
木婉云吃疼,忍不住抬头看向木母,见她眼尾有些泛红,终究还是心软,低叹一声,无奈问道,“母亲是为了木尘?”
“云儿,你都知道,不是母亲说你,你对你兄长再有不满,也不该让账房停了他的花销,他纵然再有不对,毕竟是你兄长,是咱们木家的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兄长前些日子宴请同窗,对方竟然让你兄长掏钱,你兄长当场下不来台,被好一番嗤笑…”
“所以呢?母亲?你想让我怎么做?”
木婉云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心止不住的发颤,声音也带着颤音,虽然极力掩饰,可只要仔细,都会看出来。
木夫人一怔,面色一紧,似乎没想到木婉云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儿,你答应母亲不生气,母亲才说的,你现在又这副样子?!”
木夫人虽然极力掩饰,可是木婉云还是看出她的愤怒。
愤怒。
她从未想到母亲会对她愤怒。
心里一再发颤发紧,却又忍不住发苦。
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还是她一直活在自以为是里。
怎么就能觉得自己比木尘还重要?!
对了,她想起来了,父母看重她,可每次都会提一句,云儿高嫁了,也能提携兄长?!
父母对她宠溺,似乎一开始也没这么明显,是她救了义兄,每年大把银子入账,挽木家清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