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晓这世上事都是有来有回,老朽也不能免俗,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愈发不好,竟然也开始恐惧死亡…
随即,迎着木婉云期待又犹豫地目光,淡淡道,“不过施主是仁善之人,老朽愿意为施主解答一个谜团,施主请静静沉思,想好,什么对你来说更重要。”
木婉云表情愕然。
随即低下头。
她也听过慧能禅师因为窥探天机太过,身体受了天罚,以至于这些年都在闭关,一来是修养身体,二来也是躲避那些如过江之鲫一般的人痴缠。
她抬头看着慧能禅师,想着心里的几个问题,之前她多期盼,这会儿,看着明明已经垂垂老矣,却又目光慈悲的禅师。
想着,他勘破天机解救世人,悲天悯人,身受天罚。
自己心里那点事,真的要让人家付出这般代价?
她犹豫了。
犹豫过后,又是沉默。
“施主无需在意老朽的话,施主所问之事,毕竟不是涉及社稷民生,跟刚才那个臭小子问的不同,那臭小子问的,可是足够让老朽少活数年,都不见他有丝毫的犹豫…”
慧能禅师嬉笑怒骂。
木婉云豁然想起刚才擦肩而过之人,又忍不住揣摩慧能禅师话里的含义,随即还是问出口,“禅师,信女想问信女心中在意之人,想问他,还能不能来到信女身边?想问他是否安康?”
想起辉儿,木婉云眼眶不受控制湿润了。
开始,她还想竭力控制,可是越是控制,泪水越是翻涌地厉害,加之慧能禅师悲天悯人的眼神,让她突然不想克制自己,任由泪水大滴大滴滚落,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最后声音从胸腔,顺着喉咙,溢出来。
慧能禅师也不打扰,亦不安慰,只静静看着,只是看着她哭到不能自已的时候,还是低叹着拿起一方帕子,递到木婉云面前,“擦擦吧,别客气,不是老朽这个和尚的,是刚才那小子的…用脏了,就扔掉。”
木婉云怔然,随即破涕为笑接过,在脸上胡乱一擦,竟然渐渐没那么伤心了。
而慧能禅师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施主在意之人,终究还会来到施主身边,你们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三世母子之情…”
“禅师所言,是真的?”
木婉云一时激动,竟然打断慧能禅师,焦急问出声来,问完,才惊觉自己有些失礼,正要告罪,却见禅师并未因而恼怒,反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脸慈悲笑道,“施主,放宽心,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顿了一下,又道,“施主只要一直有一颗慈悲之心,我佛便会护佑施主在意之人。”
说罢,慧能禅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微微染上暮色的天色,起身,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木婉云会意,连忙起身,“叨扰禅师,那信女便不再打扰禅师。”
“打扰谈不上,难得能有人陪老朽喝茶说话,施主请慢走。”
慧能禅师话音刚落,便有人走进来,为木婉云引路。
木婉云再次对禅师拱手作揖,随即才跟着来人信步离开。
不多时,木婉云便回到了她跟绿俏暂住的院子。
已经有沙弥端来素斋,供他们食用。
木婉云怔了一下,才惊觉自己也有些饿了。
看来,爬山确实耗费体力。
绿俏跟她一起用了素斋,见她神情比刚才自在不少,想了想,心中冒出来的疑问,又压了下去。
倒是木婉云想起什么来,问道,“咦?那几个护卫呢?”
绿俏回道,“他们在前院,这里是女客暂住的院子,寺里管事的师傅说,男女不可住在一起,还说进了相国寺的,都可放心,不会有人蠢到在这里行刺贵人。”
木婉云点了好头,想着刚才看到的打扫院子的师傅,还有下山提水的师傅,那轻便,可见相国寺里,人人武功不俗,的确不会有人蠢到在这里行刺。
想起什么,她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帕子。
绿俏看着她,也才留意到她手里的帕子,“这不是小姐你的?看着像是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