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之前有什么想说的?
沙里飞居高临下,望着人群。
前面,是一群端着碗,准备蘸他血的“病人”,使得他不由得往远处望去。
外围的人表情就丰富多了。
幸灾乐祸,翘首以盼,拍手称好,应有尽有。
很快,沙里飞就注意到陈胜。
一个瞎子,也跑来凑热闹?
莫不是我沙里飞大爷的名号,已经传到了底层人的耳中?
“兀那瞎子,对,就是身边牵头驴的瞎子,爷想听曲儿了,给拉一首吧!”
沙里飞喊道。
他看到老马背上挂着的二胡了。
人群顿时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陈胜身上。
“我?”
陈胜有些无语。
怎么隔着这么远听戏,还能被牵扯到。
“嘿,还真有个瞎子,那死刑犯眼睛还挺尖儿的。”
有人兴奋道:“瞎子,人叫你呢,上去给他拉一曲儿。”
“不干不干,没给钱,唱什么。”
陈胜摇头,随便找个了借口搪塞。
岂料有人甩过来几枚铜板。
陈胜下意识接住,然后便是下起了铜板雨,甚至还有几粒碎银子。
好家伙,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到底是繁华的郡城,出手阔绰的人比比皆是啊。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陈胜也只能拾起铜板和碎银子,牵着老马靠近刑场,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行。
“那什么,你要我拉什么曲儿。”
陈胜问道。
钱开一事,让他明白前世的曲子放到这个世界,可能有些人接受不了。
“你最擅长拉什么曲子?”
沙里飞反问道,露出淡然的神色。
开玩笑,反正都是要死了,何不潇洒一点。
“额,潇洒走一回,世上只有妈妈好,二泉映月。”
陈胜说道。
前两首在他前世家乡是丧葬必放的曲子,后一首则是在这个世界参加葬礼时,最受家属好评的曲子。
沙里飞:……
怎么一首都没听过?
“就拉个潇洒走一回吧。”
沙里飞说道。
没听过不要紧,不能堕了他大侠的名头。
就潇洒走一回这首曲子了,听名字就很符合他的一生!
“好嘞。”
陈胜从老马背上拿下二胡还有一个小马扎,坐上去,先试了试音,然后开始拉。
现场观众们鸦雀无声,就好似今儿个并非有人被砍头,而是伯牙在弹琴,他们都是钟子期。
嗯咦咦咦……
二胡悠扬的声音响起。
陈胜:“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众人吓了一跳,好家伙,原来是连拉带唱的啊。
其实陈胜一般不唱的。
只是今天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铜板加上碎银子,差不多有五两。
不唱两句,都有些过意不去。
以前一两银子都能让他和陈老头唱一宿了。
现在虽然发达了,但也不能忘了本心啊。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曲儿新鲜,词倒是挺直白的。”
就在菜市口不远处的客栈包厢内,妙龄少女对陈胜的歌曲给出一十分中肯地评价。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不错,比起那些弯弯绕,软绵绵的曲子好听多了。”
中年魁梧壮汉笑道。
在他眼中,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远不如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哼,爹爹你这大老粗什么时候还懂音律了?”
少女翻着白眼道。
“你这臭丫头,想当初你爹我就是被你娘美丽动听的声音所吸引,才喜结良缘,又怎么会不懂音律呢?”
魁梧壮汉不服气道。
“就您这样,我娘说句话,你都得叫好吧。”
少女没好气道:“那沙里飞虽然谎话连篇,但还罪不至死,你为何让赵伯下令问斩?”
她叫褚玉,就是沙里飞曾口花花调戏过的少女。
她的父亲褚燕乃是六品武者,说书人口中的先天高手。
褚玉并没有被沙里飞的花言巧语骗到,调戏也仅仅只是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