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真要吃官粮,你这口老牙可不会这么全。”
王炬调侃道。
官仓里的粮食可全都一比一掺沙的,谁吃谁知道。
老宋头的意思,是他领官家账房已经三十年了,不会出错。
这该死的狄人,好好的,干什么要打过来呢?
害得我连夜清点官仓粮食,也不知道二征的粮食够不够填补空缺。
王炬美滋滋地闷了一口酒,主打就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他有什么可慌的。
“王炬!”
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玛德,谁啊?”
王炬没好气道。
没见他正在殚精竭虑地清点粮仓数目吗?
但等王炬看清来人时,顿时谄媚起来。
“啊,是孙大人啊,您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呢,下官必然隆重招待。”
孙长史是太守的心腹,王炬可得罪不起。
“哼,我且问你,官仓到底有多少石粮食?”
孙长史开门见山道。
王炬所在的这个县可是整个郡大粮仓所在,如今朝廷大军不日将至,必须将后勤顾好,若有什么闪失,被竞争对手落井下石可就糟了。
“孙大人,下官早已命人清点,已尽尾声,老宋头,将账本拿来。”
王炬喊道。
老宋头将账本递上。
不看还好,一看王炬顿时汗流浃背。
直娘贼,实际数量连去年报给朝廷的那本假账的一半都不到。
这还是掺了一半沙子的情况下,难道还要再掺?
那这岂不成沙里掺米了?
届时大军一吃,准吃出毛病来,他们不照样脱不了干系?
“王炬!官仓到底还剩多少!”
孙长史也看出来王炬的异样,逼问道。
“这,这……”
王炬支支吾吾。
他也没料到哪怕掺了一半沙子还会出现如此亏空啊。
孙长史见王炬支支吾吾,顿时不耐烦起来,劈手夺过账簿,扫了两眼,便看出了猫腻所在。
他大怒道:“王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卖官仓粮食,来人!”
“在!”
门外闯进来三位七品武者。
王炬见状顿时明白孙长史要干什么了,这是要找替罪羊,然后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啊。
那三位七品武者就是县里的镇魔、止戈、听龙三使啊!
平日里称兄道弟,银子没少拿,这回却是摆出一副公正无私,要将嫌犯就地格杀的青天样子。
“且慢,且慢!卑职还有话要讲,关乎尔等身家性命!”
王炬高喊道。
刀在他脖子前停下。
“孙长史,三位兄弟,我是冤枉的啊,我与尔等相交莫逆,与太守也有书信来往,你们是了解我的啊,我哪有胆子贪那么多粮食呢?”
王炬的话让孙长史等人脸色骤变。
此话看似求饶喊冤,暗地里却透着威胁之意。
王炬的意思很明显。
他保留了和众人分赃的证据,例如书信,真账簿。
要知道,官仓的粮食可不是一年的量,而是好几年的积累。
一个郡的大粮仓,朝廷就是再昏庸,也不会相信一个县令就敢玩这么大,背后定然有大耗子,派钦差下来调查是板上钉钉的事。
今日他王炬要是死了,那这证据绝对会出现在钦差手中,大家一块玩儿完!
“哈哈哈,王县令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是本官操之过急了,冤枉了你。”
孙长史大笑。
止戈使收刀。
气氛一下子就又变成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王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谄媚道:“那依孙长史所见,官仓缺粮,该如何处理啊?”
孙长史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是。”
王炬跟着孙长史,见三使并未动,拱手道:“有劳三位兄弟了。”
三使点头,待得王炬和孙长史走远,将粮库大门关上,亮起手中屠刀。
今夜,总是要见血的。
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王炬发现早已摆好了宴席。
他心中暗骂孙长史。
合着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