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曹斌捂着胸口,面露解脱之色倒下。
现场氛围一片寂静。
“杀人了,杀人了啊!”
围观百姓四散逃窜。
不多时,城门口就只剩下郑天寿和宋瑞两方人。
“我这可是自卫反击啊,算不上犯法吧?”
陈胜淡笑道。
斩草除根,心情舒畅。
宋瑞看着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息的曹斌,张了张嘴,又默然闭上。
正所谓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曹正让人杀良冒功的时候,可不管什么男女老幼,而曹斌藏着两本账簿,显然是知道他父亲干的丧尽天良之事。
若是陈胜不杀曹正,其一家人,正落座在成千上万百姓尸骸上,继续幸福美满地生活呢。
他曹斌也依旧是人见人畏的曹家大少爷。
“宋大人!”
郑天寿强忍住心中的激动,脸色阴沉道:“宋大人,止步吧,离了郡城,你我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曹斌以死入局,将倒卖官仓粮食背后的大鱼近乎一网捞起,让他们连先礼后兵的先礼都做不到了。
一切的一切,皆因陈胜那痛快的一刀。
曹正不应该死得这么突然的,就算有人把证据拍到了皇帝脸上,朝官们保不住曹正,也会保住曹正的家人,让这替罪羊安心把锅背了去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在中塘郡这个关键的节点,安排一个外姓人担任太守,事实上曹正也不是外人,他娶了世家女为妻,他的人生本该被钳得死死的。
陈胜的那一刀,让替罪羊没来得及背起锅就死了。
然后骠骑将军虞子期的一纸书信,掀开了倒卖官粮的盖子。
紧接着皇帝震怒,国师刘洵举荐宋瑞查案,让一个根本无法腐蚀的家伙担当钦差大臣。
曹正死了,但他的账本尚存,面对宋瑞的步步紧逼,郑天寿没时间对曹正的家人实行怀柔政策,让他们放下戒心,把账本上交。
郑天寿只能选择杀人灭口,将秘密掩盖!
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瑞靠着自己动手查,集三县之罪证,可以光明正大,有理有据地调查中州漕帮,迟早会顺着漕帮这条线,查到背后的大鱼。
而曹斌的账本,就好似催化剂,加快了整个进程,让宋瑞不仅可以通过中州漕帮这条线查,还可以通过世家这条线查。
而偏偏这两条线都是体量甚大,漏洞百出的地方,他们欺上瞒下靠得不是账本数据,而是大大小小的官员串通。
运粮的是我们的人,入库的也是我们的人,甚至查粮的也是我们的人,什么账本?意思意思一下,糊弄糊弄就行,反正到皇帝奏折上的就只是一串数字罢了,又不会亲自查账本。
哦,对不起,负责查账本的户部官员也是我们的人!
郑天寿知道,这等欺上瞒下的局,最怕中间跳出来个较真的人。
要是出现这种人,就得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若是不成,就得想办法弄死!
可偏偏这宋瑞既不会当狗,也不会被弄死,导致事态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郑天寿只能发出最后通牒,让宋瑞考虑考虑,到底是接受他们的友谊,还是不死不休。
只是宋瑞尚未开口,陈胜却是先笑出声来。
“哈哈哈……不死不休?郑太守你还真是会开玩笑,从你们派人截杀我们开始,就已经不死不休了啊!”
陈胜将手搭在杖刀柄上,杀意凛然。
郑天寿头皮发麻,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宋瑞道:“宋大人,这就是你的意思吗?”
“恁说呢?”
宋瑞神色淡漠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呼啦!
一缕清风拂过树梢。
一道人影站在城头。
陈胜的神色无比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城头上的家伙很强,比自雷时的石勇还要强!
“一帮废物,最后还不是要我出手。”
城头上的人影冷哼一声,飘然落下,站在宋瑞与陈胜面前,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动静,足可以看出其对劲力的掌握程度。
高手,绝对是高手!
陈胜默不作声地离宋瑞近了几步。
他得防止对方突然暴起杀人,不然就算能挡得住,产生的余波也够杀宋老登百十来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