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侯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不错,京城之地如今已对她无益,且顾家传出风声,说是正看中了太师嫡孙女与世子的亲事,怕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穗瑾再留在京城,定要承受更甚的流言蜚语。趁她还未醒立即启程,待她清醒后,便能开始新的生活。”
侯夫人也听闻了顾家的传闻,叹息道:“穗瑾自幼丧母,寄人篱下,若非这些年我们疏忽,恐怕她也不会受这许多委屈。好在这次带她回清水省,能护她周全,宁家不会再放任外人欺辱她。”
一切迅速安排妥当,侯夫人亲自为林穗瑾披上披风,轻轻整理好她的鬓发。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她心中既有愧疚又有心疼,轻轻拍抚着她的手,哽咽道:“穗瑾,从此往后,外祖一家必会护你一世周全,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风雨。”
深夜,宁老爷子和宁老夫人悄然启程,一行马车轻轻驶出京城,黑暗中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之后,侯夫人将府内的孩子们召集到一处,语气郑重而缓和地叮嘱着他们,“穗瑾姐姐自幼经历坎坷,这次回到宁家,是为了避开京中那些是非风波,远离那些纷扰。你们都是她的弟弟妹妹,平日里要懂得护着她,千万记住,不管外人如何编排,也绝不可妄加辩驳。”
宁府的几个孩子认真地点头,其中年龄稍长的宁玥轻声问道:“母亲,若是旁人再提及那些事,甚至恶意编排姐姐,我们真的不去分辨吗?”
侯夫人微微颔首,温和但坚决地说道:“流言最可怕的便是争辩。若是我们回应,旁人更会肆意揣测,反倒将这件事扩大、传得更加离谱。最好的办法便是沉默,让流言自灭。你们要记住,家族的尊严不是靠争辩来的,而是靠事实来证明。”
宁玥和几个孩子一同点头,心中对林穗瑾多了几分怜惜与敬意。
为避免林穗瑾刚回宁府就卷入闲言碎语中,宁家决定连日来谢绝一切访客。
侯夫人更是果断地将本月安排好的马球会、诗会都一一婉拒,还暗中叮嘱家仆,将这段时间府门守得更紧,以防有不速之客上门打探消息。
勇昌侯府内。
侯夫人正满面欣喜地与勇昌侯一同将梁太师嫡长孙女的画像交给顾砚之,微笑着说道:“砚之,这是梁家嫡长孙女,聪慧端庄,才情兼备。若你没有异议,我们便选个良辰吉日,替你下聘,尽快定下此事。”
顾砚之看了画像一眼,心中却并无任何波动。
他略一垂眸,沉默片刻后淡淡道:“母亲,眼下京城事务繁忙,我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私事。婚姻大事不容马虎,梁姑娘虽品貌佳良,但何不再多些时日,让儿子先考察一二,也免得匆忙定下,让梁姑娘日后受委屈。”
侯夫人闻言,神情微微一怔,但看着顾砚之平静的神色,便知他心中仍对林穗瑾余情未了。
她虽有些失望,但仍忍住不急着逼迫,只得温言宽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再宽容些时日。但梁家姑娘品行端正,若能娶她为妻,你也必不会有错。我们会先行与梁太师府接触,也好慢慢地更深入了解一番。”
顾砚之微微点头,面上依旧淡然如常,但心中却隐隐浮起一丝无奈。
他知父母一心为自己打算,但对于这桩婚事,却始终难以提起任何心绪。
书房内。
暗卫低声说道:“世子,今日宁家人曾前往林府,至于之后之事,属下尚不清楚。”
顾砚之神色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如常,冷静地问道:“宁家人去林府何事,没打探出来吗?”
暗卫顿了顿,迟疑道:“具体所为何事尚未查明,不过林家近日风平浪静,林姑娘安然无恙,整日都在后宅绣花、侍弄花草草木,生活十分平静,请小姐放心。”
顾砚之闻言,内心稍微安定了些许,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继续暗中保护她,凡事随时禀报我。”
暗卫领命离去,顾砚之望着渐沉的烛火,心绪愈发沉重。
尽管一再提醒自己两人已然分道扬镳,但心底那份不安却挥之不去。
日复一日,顾砚之将时间埋首在公事之中,似乎是在极力逃避心中的感情。
每当暗卫汇报“林姑娘平安无事,生活安然”时,他便总会不自觉地松一口气,仿佛这平静的生活才能给他心底的那份割舍带来一丝慰藉。
半月时光一晃而过,暗卫每日的禀报始终如一,林穗瑾的生活毫无波澜。
她每日安静绣花、侍弄花草,仿佛她已全然摆脱了往昔的纷